徐氏想起今天在外面洗衣服时,王氏跟她说的话,她当时都顾不得衣服了,心里像长了草,隐隐有种快感,抱着木盆就急冲冲回家了。
白鑫以为自己卖香附子被谁看见了,声音机械毫无起伏,“哪个王氏?”
徐氏哼笑一声,“还能哪个?不就虞家那个吗?她说她家小宝给你一个钱,买你的油壳螂。娘,怪不得三郎这几次只抓了这么点,原来是卖了,谁知道他卖了几次,赚了多少钱?”
白奶奶被徐氏那些话挑拨的,心里火噌噌往上涨,眼中露出凶光,她最气的自然是三郎偷偷藏钱,但还因她吃油壳螂没吃痛快,于是更是火上浇油。
白鑫听见虞家那两字后,渐渐冷静下来,眼前的膜也好似被撕开了,感觉自己重新融进了这个世界,脸上的疼痛也越发清晰,他结合那几个关键字眼,前后一琢磨,就猜到了大概,他此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给虞小宝打一顿。
白鑫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反问时的表情太过镇定了,为了表现问心无愧,反而有些过了,一点也不像个十来岁的孩子面对打骂怀疑时该有的反应,他庆幸白家一家只是村人,他刚刚的反应若是让一个稍微有些见识的人瞧见,必然能瞧出端倪,就比如上辈子他那个精明的父亲。
狠狠咬了下舌头,白鑫顿时眼泪汪汪,用一种可怜又不失激动的声音说:“我没要他的钱,那次遇见虞小宝,他想花一个钱买我的油壳螂,可我看奶奶也想吃,就没卖给他,但他这么厉害,又怕得罪他,最后给了他几只,我一文钱都没要。”
白鑫虽带着哭腔,声音有点尖锐,但吐字十分清楚。
二婶立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说没要,谁信啊?你不会要一文钱?反而白白给他?”
白鑫的话在场的人都不信,毕竟觉得小孩子怎么可能拒绝的了钱的诱惑?
白鑫梗了梗脖子,反手抹了抹眼角,虽是在做戏,可他此时有气,下手没轻没重,对自己亦是如此,反而借着这种疼痛刺激自己,他大声辩驳,“我没要,奶奶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虞家,当面和虞小宝对峙。”
他在说虞小宝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白奶奶面露犹豫,他见三郎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心中有一丁点的信了,毕竟三郎胆子小,若说他当时不敢要那钱,也不是不可能,但同时,她又持怀疑态度。
二婶是压根不信三郎会不要钱,在她来看,三郎见了一文钱起了贪念这很正常,而且三郎又是出去抓油壳螂,抓多抓少都是他说了算,偷偷将那钱藏起来,也没什么不对,这事若是换了她,也会这么做。
二婶以为白鑫在撒谎,怕他糊弄过去,于是连忙说:“如果三郎这么说,咱们还真得去虞家对峙一番。”
她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白鑫,企图找到什么破绽。
白鑫虽直视,但余光还是瞄见了二婶不怀好意的表情,心中冷哼一声。
白奶奶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眼二儿媳妇,“这,虞家那婆娘向来凶悍,为这一文钱,不至于对峙吧?”
二婶见自已婆婆有意不了了之,哪里肯同意,于是竟胡诌出一堆道理,“娘,话不是这么说,他们虞家家大业大,难道还能诬赖三郎不成?再说今天王氏可给咱们白家骂了好一通,若真像三郎说的,没要虞小宝的钱,至少也得说清楚,还咱们家一个清白,若是咱们三郎骗人……”她顿了顿,眼睛骨碌看向白鑫,“总之这事得闹明白。”
白鑫无比庆幸当时没把油壳螂卖给虞小宝,果然便宜不能轻易占的,并同时下决心,以后看见虞小宝那个害人精就得绕着走。
白奶奶被说动了,跺了跺脚,“对,去跟他虞家说清楚。”
说完,又低头看向白鑫,小小三角眼中,露出凶光,厉声警告,“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没要虞小宝的钱?若是当面对峙证明你说谎,回家我非剥了你的皮。”
她的话,让曹氏和大娘同时抖了抖,大娘伏在白鑫肩窝处,小声说:“三哥,你认个错得了。”
曹氏望向自己的儿子,眸子如破碎的珠子,脸色则白如纸,“三郎。”
白鑫安抚地看了眼母亲和姐姐,然后抬头,目光灼灼看着奶奶,毫不闪避,一字一句道:“就要当面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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