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月见来人怆惶逃蹿,不禁愕然地端起两只纤纤细手,弄不懂何方来的劲力助自己败退贼子?正在迷惑不解之际,忽闻箫声又起,不禁一惊,“莫非是他?”忙向舱外走去,放眼观望但见凄朦的月色下,船帆点点,往来争渡,却不见吹箫人。云中月越发不解,自语道:“莫非另有其人?”一语将落只闻一人道:“你的舟子不小心落入湖中,现将其还归于你!”云中月沿音而望,这一望岂止大惊,简直有些骇人听闻,三丈外一人立在舱边,左手执箫,两只眸子透过虎皮面具正望着自己,如此说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尽在他的眼目之中。
执箫人见云中月立于舟上,只是垂首不禁好生气恼,“怎么,莫非让我将其送到你的舟上?”
云中月愕然抬首,双拳一握,“多谢阁下援手相助,小可不胜感激。”执箫人闻言极为反感道:“欺人欺己,哪个助你?”说完踱回舱内。云中月直被他说得满面燥热,气道:“你……”谁知那位执箫人竟全然不理,复又吹起箫子孤芳自赏起来。一时间云中月只觉得有些受辱,一跺莲足愤道:“哪个需你援手相救?”一掌拍去,力道反弹,小舟箭也似地离去。
舟子一见己船已被他人所占,慌恐道:“公子留下我的船,那是我的船。”云中月只顾借船泄怒,舟子之声竟然充耳不闻,须臾之间,小船已在百丈开外。舟子一见,软瘫在地,泣道:“那是我的命根子呀,你将其划去,让老夫如何度日?”越想越悲,竟然痛不欲生。吹箫人向舱外望了望,“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窃船远逃,俗不可耐。”探手入怀想拿点银两送于老丈,不料却是囊空如洗,无奈走出舱道:“好啦,老丈,莫要如此大放悲声,我帮你追回便是。”手起掌落,水花飞溅,小舟飞也似地追了上去。
云中月行止江心,余怒未消转回舱中,见剩下的两碟小菜犹在,不由得直觉饥饿难耐,席地而坐,吃将起来,“唉!也不知醉仙鹞冲出张府没有,若不是他援手相救我早已死于非命,更不用说在此填饱饥肠。他人虽荒诞,言语不拘,行事怪谬,但却不失一个热肠人,若不是他拖住贾师爷,以我那时重伤之际,定会做那位贾师爷的鞭下之鬼,或是做了那个教贼的掌下冤魂。实是不该抛下他,万一他有一个不测……不行,天明一定要上张府走一遭,探一下他的行迹……”云中月暗念着夹起小菜放于口中,忽闻一疾舟奔来,不由得大惊,“何**摆船如此迅猛?”一语未罢,一人已落入舱中。云中月抬首,不由得周身一颤,一双美眸早已被对方逮了去,四眸相接,云中月只觉得周身燥热,想起了自己气急之下划了别人的木舟。
来人似是大怒至极,“怎的,你也晓得世间还有羞辱二字?求舟不付银两,还窃舟潜逃,在此逍遥!真是人心难测。彼时还指责他人勿要贪食你的银两,此时却是唯利是图之辈。”云中月只因一时之气摆舟至此,早已忘了此舟不归己有,忽见这个执箫人闯入不由得大为尴尬,更有些歉意,不料他不但把她当作窃贼来抓,还骂她乃是唯利是图之辈。不由得一阵子委屈,“你……”云中月着是男妆,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怎能消受他人如此歪曲?不料来人轻哼了一声,“我,我怎么啦,说错了吗,还是你不置可否?”
江湖中所谓的君子最忌他人说自己是唯利是图之辈,云中月不敢自称为君子,但却不是唯利是图之人,如今初入江湖便被人扭曲,不禁气得酸泪欲流,突出双掌向来人面门抓去。来人再度冷哼一声,举掌相迎,“嘭!”的一声,云中月疾向舱壁撞去,来人则是后退半步稳若磐石。云中月顿觉血向上涌,一股腥味冲向咽喉,她强自镇定了一下,烈怒已烧得她双眸暴赤,她再度站起,集最后一丝真气于双掌向来人两肋劈去。士可杀不可辱,啪啪两声骤响,来人只是晃了晃,而云中月再也站立不住。在这一刻间她有万分的颓丧,更多的是她无能告慰娘亲在天之灵,她曾赖以为荣的十年之功亦不过如此,她惨然地笑笑,抓起行囊,内心苦苦地道:“娘,月儿不孝,刚出江湖便连遭重挫,复仇无望,与其含恨苟生在世,不如了却残生。”疾飞而起坠入江心,一口鲜血染红江面。
来人木然而立,愣望双手,悔道:“我、我怎可用十成功力和他对击,他、他已有内伤,我……”来人悔恨交加,一纵身向江中扑去,待打捞起云中月时她已奄奄一息,面若灰,唇如土。
舟子一见,追悔莫及,“老夫若晓得他性情如此刚烈,断然不会讨要木舟。”来人惨笑了一下,“老丈你划舟去吧,天近寅时。”
“可是这位公子有救否?”舟子疾问道。
来人苦苦一笑,“尚不晓得,我要带他去疗伤,这儿不是久留之地,望老丈莫要将此事对他人言讲,明日午时,你来此江对岸将在下的船划回,换些银两。”说完扶起云中月,但见他两指骈若剑形,连点云中月七处要穴,而后将双掌抵向她的后心,力发气海,气运指端,顷刻间一股真气犹如小溪流水般流向她的四肢百骸,约有半个时辰之久,云中月的唇才略现血色。他惨笑着探手入怀,取出两粒漆黑色的丹丸送于她的口中,拍船疾去。小船刚靠岸他便取箫在手,一曲未了,但见一匹骏马奔来,通身黑色,青得发光。
“黑风,加些脚力,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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