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是美,可这样美景竟也会暗藏杀机。”
“云辛已经没事了。”玄冽安慰道。
“我知道。”季影寒淡淡的回道。
两人之间有片刻的沉默。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云辛真的醒不过来,你真的会杀南卿吗?”玄冽问。
“会。”季影寒几乎没有犹疑。
“可这并不是南卿的错。”玄冽忍不住解释。
“但却因他而起。”季影寒眉间骤然凝聚起戾气。
“他是无辜的。”玄冽无法理解季影寒这种迁怒。
季影寒抬头看了玄冽一眼,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冷意:“没有人是无辜的。”
玄冽微怔一下,不置可否。
晚饭后,曲自扬让玄冽陪着下一盘棋,玄冽不好推脱只得从命。
“老头子我可真是太久没碰棋盘了。”
“既然收了徒弟,前辈还能没个下棋的人?”
“陆英平日里只肯对着草药用功,哪里肯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打发时间。”
“陆公子如此用功,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
“这小子以后恐怕是青出于蓝呀。”曲自扬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眯着眼睛称赞自己的徒弟。
“不知前辈对于叶家的事情可有眉目了?”玄冽问道。
“应该是梦显。”
“梦显?”玄冽皱眉,他从未听过这个。
“梦显不同于其他□□,它并不会伤害身体本身,但是却会侵入操控思维,很多人清醒过来也不过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而已。像你所说的叶家下人的行为也不过是相当于梦游而已,只是在梦中将自己杀死的却很少见。”
“少见?”玄冽想了想,“那就是说还是有发生过。”
“确实发生过。”曲自扬面容严肃起来,“几年前曾有人中了梦显从悬崖跳下身亡。”
“是什么人?”
“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贾,据说他一直认为有女鬼朝他索命。”
“女鬼?”玄冽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在他死前的一个月,曾要强纳一年轻貌美的姑娘为妾,那姑娘不肯从,最后跳崖死了,他看到的女鬼正是那个姑娘的样子。”
“竟有这种事。”玄冽皱了眉头。
“确有这种事情。”曲自扬点点头,“据说那姑娘其实是早就心有所属,那商贾的死就是她情郎的报复。”
“可单凭一个‘梦显’根本不足以找出下药之人,也仍旧理不清未门与叶家的瓜葛啊。”玄冽摇了摇头。
“小子,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该苦恼的了,你还是先陪老头子下完这盘棋吧。”曲自扬打断了玄冽的思考。
“遵命。”玄冽笑道。
这边棋子刚刚落下第一步,玄冽就听到窗外传来婉转的琴音,心神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过去。等到一曲终了玄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所持的黑子已经进入了白子的包围,已是无法挽回的一败涂地。
“三年未见,前辈的棋艺愈发精湛了,玄冽甘拜下风。”
“玄小子,你就知道哄老头子我开心,真以为老头子没看出来?”曲自扬挑了挑眉头,“你那心思从一开始就没在这棋盘上。”
玄冽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让前辈见笑了。”
玄冽话音刚落,琴音再度传来,曲自扬随着玄冽的目光望向窗外,不远的一处青石上,季影寒正背对着他们抚琴,一身白衣一袭黑发无限光华。玄冽觉得这画面十分熟悉,一如上元节那晚千羽楼中,他躲藏假山之后,他端坐石亭之中。
“你与他相识多久?”
“三月有余。”
“可知他来历?”
“不知。”
“你未问过他?”
“他若愿说,无须我问。”
曲自扬看了玄冽良久,终是叹了口气:“玄小子你是聪明人,你心里可有几分清楚?”
“自然有的。”
“如此就好。”曲自扬点点头,又看向棋盘,“这盘棋,你恐怕是没法静心陪我下完了,还是改日吧。”
圆月如一只银盘挂于天上,月光清辉洒下在琴弦上,随着季影寒的手指晃动斑斑光影。琴音婉转清寒,丝丝透入心肺。一曲箫音合了进来,清远悠扬,缠绕上铮铮琴声,柔和了那丝寒气,让这夜晚添了丝暖意。
一曲终了,四目相对。
玄冽将墨色竹箫从唇边拿下,走到季影寒跟前,伸手抚上冰滑的琴弦。
“你总弹这样悲凉的曲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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