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友的情况。李雪和他提过晚上的同学聚会,也有说第二天请过假。当时他还问过李雪是否需要接送,李雪眼睛亮亮的,说不用了,等竞标结束后好好补偿她就好。
那就不送她回家了。沈流彦很快决定,否则又要绕远。
抱着李雪上楼、把人安置在客房。最后洗漱整理完,准备躺下时,已经快要两点。
沈流彦很快入睡,李雪却在床上翻来覆去。
方才睡了太久,真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反而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头痛欲裂,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时,可再怎么努力回想,都只记得同学聚会的时候自己被人渣调戏,遇见容越解围,然后男友来接她……
到底忘记了什么?
另一边,容越直接开车去了容氏。车窗被达到最大,夜风温和却迅猛,让他的欲念迅速消散。
等到到了容氏后,他拿出投标书,仔细审视。
只比沈氏的价格稍微高了一点……减些就行,不难。
原本只是随意列出,并未上心的n b就这么实现,容越摇摇头,深觉世事无常。如果说前几次“偶遇”还有他推波助澜,这次就真是无心插柳。
却也不算真的无心。
哪怕没有今天这一场,他也会亲手设计,将猎物装进牢笼,再以解救者的身份出现。
最后,诱导毫无防备的猎物,吐露不该说出口的秘密。
他就是这样的人。
容越想起自己念着沈流彦名字时的舌尖颤动,和再之后听到看到的声音画面,不由笑出声来。
这一晚遇见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朦胧,勃发。
“流彦……”
“流彦。”
的确好听,可惜了。
容越这么想,虽然也不甚明白自己在可惜什么。
他放下投标书,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把沈流彦和李雪的事情稍微透露一点给沈家振,这仅仅是在整场棋盘之外随意摆放的一颗子,结果收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
再然后,就是在沈氏的其余几个项目上稍微做些手脚,弄出各种小麻烦。这一个月里沈流彦虽然亲自领导着这场竞标中的各项准备活动,对其余项目也是比较上心的,职位摆在那里,出了事儿还是要他做出决断。
都是不难解决的事情,然而会让沈流彦分神,没有时间在招标会前再对投标书研究几遍。
动作干净些,这就只是巧合。哪怕沈流彦怀疑,也找不出证据。
五月的天气,天亮的时间越来越早。
容越在总裁休息室中小憩,睁开眼的时候,恰好看到远方升起的红日。
居然只睡了个午觉的时间……容越揉了揉眉心。
在飘散的思维到达某一点时,他仅剩的睡意也消散了。
如果沈流彦知道,是李雪告诉他沈氏的价码,致使沈氏竞标失败……他还能像之前那样对待李雪吗?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容越失笑,心想难道这么久了自己还没清醒过来?
离截止日期,只剩下五天。
容越修改了容氏的投标书,并且婉拒了自己大伯的再一次提议。容东旭的价码越来越低,可容越始终没有透出一丝兴趣。
他这样的态度很快就让容东旭若有所悟,在电话中呵呵笑道:“不愧是我的好侄子。”
容越并不理会容东旭语气里多出的东西,一番太极之后,容东旭感叹:“果然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大伯才是老当益壮。”容越把话丢回去。
容东旭原本还颇为好奇容越的手段,但到底还是没有提起这个话茬。
沈氏不买他的账,所谓合作最多不过用来给容越施压。至于容越,容东旭哼了声,果然是个反咬自家人的狼崽子。
三弟一生懦弱无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想到自家两个至今无所事事的小子,容东旭心情十分复杂。
不过先下并不是感叹的时候。
多年以来,容氏和沈氏底下的小公司互相抢生意争客户,却仍有种奇异的默契,让两家公司面上始终不见什么硝烟。
业界许多人对这样的现象都颇为好奇,按说容家和沈家的交好只停留在上一辈,如今两个青年掌门的关系并不算好,平常几乎没有见面的时候,用点头之交来形容最为恰当。
那么,这样的默契,还能维持多久?
在容东旭看来,如今的情况,很大程度上都是源于沈流彦对外表现出的态度。他似乎更愿意沿袭父母一辈与各家和谐的关系,有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流彦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笑面,明面上从不与人为难。
而容越上位至今,都没有和沈氏有过实质的交锋。
容东旭倏忽一笑。
既然无法从这双方那里捞到好处,不如,把水搅浑。
五天中,李雪每每在梦中醒来,都觉得自己快要想起那件被遗忘的事情。
按说这样执拗的感觉都会随着时间消散,可到了她这里,却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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