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了一通思想教育,就开始上课。巧了,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可看起来比张老师严肃得多了。
越宁认真地听了两节连堂的数学课,坦白讲,略有点失望。他以为小何医生夸赞的“跟初中是两个世界”的高中,自己上辈子从来没踩进来的教室,小胡老师也深深羡慕的课堂,是个相当高大上的地方。上了两节课,只留给了他“怎么一点也不难?”的深深的困惑。不是都说高中三年是一生中最充实的时间段么?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感觉到呢?
他觉得自己上的高中,跟小何医生描述的高中,是两个世界。
如是一个星期,他就认为自习课没必要去上了——自习课居然没有老师占堂讲课,上它何用?又有小胡老师,每晚都要接他,这也让他觉得没必要。小胡老师晚上还要备课、改作业,家里备两只闹钟,一只是早上的,一只是晚上定时接越宁的。
越宁以为,有这功夫,还不如让他在家里练个大字,或者自学功课呢。这样的话说出来,会被小胡老师认为“骄傲自满”,要求他反省,然后谦虚低调的。越宁乖乖咽到肚子里,预备熬到期中考试,拿着考卷再跟小胡老师好好谈一谈。小胡老师人虽倔犟,却能看清事实,及时纠正。
同时,他跟李秀丽还没搭过话。高中的生活在他看来有些沉闷,下课后,满场跳橡皮筋、踢键子、扔沙包的,那都是初中生,高中生们负责趴在阳台上看。从楼下往上仰望,活似一排电线杆上的燕子。学校为了他们的体质着想,一天安排的两次课间操,也都是懒洋洋的不想去,能躲就躲,躲不过的也是胡乱比划。广播体操的音乐还没放完,那边已经比划完收队了。
在这种环境下,李秀丽也不会四处转,两人遇到的机会少了许多。
直到期中考试结束,越宁毫不意外地以几个满分的成绩拿了年级第一,结束了要上自习课的生涯。两人还是没有什么交集。同样的,三家村也没有人找上来。这里面,李秀丽默默地回家什么都没有讲,年底李建设夫妇服刑期满回家,她更是提醒了父母不要与他们多作接触。却又没有向越宁表功,只是寻了个机会,写了张小纸条传给越宁,提醒他留个意。
越宁认得她的字迹,将小纸条收好。晃到了六班外面,敲敲窗户,将李秀丽叫了出来,告诉她:“文理分科,早点想好。以后想做什么,也早点想好,上大学的时候报考学校也好有个数。”
李秀丽愕然。
越宁已经摇晃着走了。
他要去音乐教室练琴,县中要评省重点,除了硬件,还有软件。其中一个指标,当然就是学生。越宁不用说,已经成了老师的心尖子,县中音乐老师跟二中的音乐老师是老同事,住得也近,闲谈说及,越宁又学有余力,自然成了老师们的一张王牌。上面领导下来检查评估的时候,越宁已经被内定为学生代表,这里面除了谈话,当然会有才艺表演一类。
班主任已经放弃了管束他,事实上,对着150分的试卷,班主任老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从来没见过这么稳定的发挥,试验150,期中考就还是150,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状态有什么起伏。
高中音乐课,主打欣赏,期中期末,干脆就停课了,到了高三,那就只是发个课本而已。真正在音乐教室里消磨时间的,是有限的几个艺术生。县城的环境使然,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更是凤毛麟角。音乐生不多,倒是美术生还有几个。越宁闲极无聊,也到美术教室里混一混。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更滋润的是,县中居然有奖学金!
这个奖学金与大学里每学期少则数百、多则数千的奖学金稍有不同,每半个学期,考试过后按成绩发放,第一名五十块,二到五名三十块,前十名二十块,前十五名就只有十五块。越宁手头有点钱,给何妈妈、小胡老师买条丝巾,也就滑过去了,聊胜于无。小胡老师心里美滋滋的,还要让他注意节俭,转脸给他买画具去了。何妈妈干脆想给他买个钢琴,放家里诱拐小少年去家里弹琴。夕阳下,阳光从窗户照到弹琴的美少年身上,听着铮铮的琴声,真是一种享受。
一路下来,互相关爱,也是其乐融融。
第25章 初见(一)
才是春风拂面的时节,热岛效应却让这座省会城市在上午十点钟就有了夏天的感觉。
谢老师满目慈祥地看着走在左前方三个身位的少年,额头背上出了细汗也不觉得辛苦,感觉这趟公差出得真是值得极了。这是一趟光彩的差使,带着学生出来参加竞赛,学生还得了一等奖。往常这种事情,老师比学生精神还要紧张,一是担心成绩,二是担心学生。谢老师由于学生省心,抱着旅游的心态跟过来拎包打杂当保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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