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稀点点头,“这些内务府早已经置办好了,昨日便已经送去了,崔府的人感恩戴德,如今正忙着为大婚做准备,不敢有丝毫马虎。也没有任何异常。”
白泽满意的点头,又嘱咐一番:“继续好好盯住崔家,这些臣子最是狡猾,可不要让他们糊弄了皇上,若是真的一心效忠就好,如果有别的心思……”他嘴角挑起,一声冷笑。“叶家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属下明白。”张稀道。
“你去吧。我现在进宫去,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用禀报我了。你全权处理便是。”白泽说,提起进宫,眼中露出一闪而逝的柔和之色。
张稀注意到了,嘴唇翕动,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看着白泽绝尘而去。
……
刚刚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的京城,即使是正午,也显得颇为冷清。
路上行人匆匆,少有交谈。
看到白泽纵马而过,人们纷纷躲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就在三个月前,这位煞神带领手下的禁军血洗了以叶家为首的几十户大臣的府邸,男子一律当场格杀,没来得及自杀或死于乱刀之下的女子都被充为官妓,惨叫哀嚎让那一夜的京城如同修罗地狱。
人们尚未从惊惶中回过神来,次日又传来叶皇后被软禁、太子意外身亡的消息。往日默默无闻的大皇子随后登基为帝。
曾经一手遮天的叶家,转眼间灰飞烟灭。
白泽这位被新帝隐藏已久的利刃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同时展现在世人眼前的,是他的冷血无情和雷霆手段。
他的恶名连同那上千人的鲜血,成为深深笼罩整个京城的血色阴霾,迟迟不曾散去。
风吹起白泽耳边的碎发,他眼睛眯起来,远远便看到肃穆的宫墙。
看守宫门的侍卫见是白泽,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直接开门让他进去。谁都知道白泽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人,且不说皇上对他的信任与恩宠,就凭他如今手里的权势,也断不会有人敢不长眼的阻他。
刚刚经过一番血洗,宫里比外面更是冷清许多,连人影都几乎见不到一个。
白泽来到明心殿跟前,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然后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待。
过了一刻钟,里面才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进来吧。”
白泽伸手推门,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书案前的男人,他一身玄色锦袍,金冠挽发,容貌俊朗,剑眉斜飞入鬓,眼帘半垂,睫毛根根分明。即使是慵懒的坐在那里,也掩不住那一身贵气。
这便是当今圣上,季玹。
白泽熟练的上前将桌上凉了的茶水倒了,又续上一杯热的。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到他的面前。
季玹接过茶杯,微微一笑:“刚才看的入神了些,让你久等了,你不会抱怨朕吧?”
白泽露出一个笑容,“皇上这样说,可真让臣下惶恐。”他抿起嘴角,往前凑了凑,去看那书上的字,“臣可不敢打搅您,不过什么书这么好看?”
季玹随意的用袖子掩住,挑眉笑道:“明明笑的挺好看的,平时也应该多笑笑才对。上回还有老臣和朕抱怨,说你是不是不会笑呢。整天板着一张脸,可止小儿夜啼。”
白泽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谁这么关心臣,改日臣去和他聊聊。”
季玹无奈道:“还是别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惊吓人家。如今剩下的老臣可不多了,朕还指望着他们好好辅佐朕呢。”
白泽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掌管天下对季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留下那些老臣也不过是为了贤名而已。但是他从来不曾忤逆过季玹,闻言也不做声,只是笑了笑。
他笑起来真的好看吗?白泽想起季玹说的话,扬起的嘴角怎么也收不回来。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入宫来了?”季玹又道。
“也没什么事,臣如今可是闲的很。”白泽说,“大婚的事情都有人准备,叶家的余孽也翻不起风浪。”
“不可掉以轻心。”季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责备的眼神。
白泽神情一僵,低下头,“是。臣这就去……”
话还未说完,季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哂然一笑:“你啊……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其实朕最近也无聊的很,难得入宫一趟,今夜就陪朕秉烛夜谈吧。你也是辛苦了,琐事安排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
白泽恍然发觉自己的手此刻居然正被季玹握在手中,明知只是对方无意的一个动作,却禁不住全身都一阵颤栗。
他一直明白,自己早已无可救药。
但他不敢表露丝毫,眼前的人不仅仅是一国之主,更是他发誓要效忠之人。他救了他的命,给了他现在的一切,对他以诚相待……他却对这个人生出不敬之心。白泽深深明白自己的本分所在,所以更不能容忍自己的非分之想,那是一种亵渎。
只是尽管如此,想要控制住这情感却如登天之难。
白泽僵硬的点点头,答:“好。”
季玹松开手,满意的笑了笑,“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说过话了。你不会怪朕疏远了你吧?”
“臣不敢。”白泽垂下眼。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手背温热的触感已经消失,那一瞬间,仿佛是种错觉。
季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也该用膳了,今晚你就和朕一起吧。”
……
白泽这一顿饭用的食不知味,他一直默默的想,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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