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说。”李远之一想到白乙对这石头讳莫如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对了,昨天晚上我家进鬼了,不是白乙,是另外一个,很吓人。”
“正常,你要淡定。”沈煜面皮抽了一下,一点也不惊讶,“鬼,见着见着也就习惯了。”
“习惯个鬼!”李远之暗暗嘟囔了一句,说:“玉章一只没找到,白乙也不肯说,我怀疑那鬼是来找我要玉章的。”
沈煜抬头,看了一眼他浓重的黑眼圈,认真地说:“远之,我觉得你应该要有麻烦了。”
如他所言,李远之的确有麻烦了,因为接下来,每天晚上,他家里都会上演午夜惊魂,来访者无一例外,都是孤魂野鬼,有七窍流血的鬼,有浑身湿透,从他家水井里爬出来的女鬼,还有舌头吊在胸前,脖子只连着一块皮的鬼,还有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古装野鬼,而那只失踪了许久的小黑猫也来凑热闹,跟在李远之身边,鬼哭鬼叫,声音凄厉堪比厉鬼。
每次小猫一叫,李远之就紧张地揪它的毛,这几天,小黑猫都快被他揪的斑秃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小黑猫在,这些鬼并不能进屋,只能在窗户外面晃动,拼命地挠墙,敲打玻璃,不然他宁愿被白乙掐死,也不愿意待在屋子里欣赏现实版鬼片。
说起白乙,李远之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晚上他吓得不敢睡觉,拼命叫白乙的名字,也没见他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三天后,不堪孤魂野鬼折磨的李远之,终于想起他家小叔来,收拾收拾包袱,一路飙车,去八宝寺求救,一进门,就抓着李馗的手,涕泪横流,就差三呼阿弥陀佛了,“小叔,救命,我快要死了……”
李馗淡定地打量了他两眼,把人拖进禅房,安慰说:“放心,你死不了。”
听了这话,李远之瞬间安静了,几天没闭上的眼睛终于能合上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屋外有小沙弥在做早课,嗡嗡念经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安心,他又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洗漱后,去寺庙的斋堂吃饭。
要了两个馒头,一碗粥,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还没吃两口,对面的位置来了一个老头,满脸皱子,倒八字眉,一双青灰色的眼睛,看上去像是瞎了一样,见李远之抬头看他,僵硬地抽着嘴角,做出一个自以为微笑的动作,说:“远之,石碑护身符还在你身上吗?”
李远之一惊,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又左右看了两眼,问:“你是谁?”
老头张着嘴巴,磔磔笑了两声,声音阴沉,李远之听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突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煜打过来的。
“远之,告诉你一个惊爆的消息,有人诈尸。”沈煜的声音停上有些惊恐。
李远之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头,不动声色的向后挪动了一下凳子,问:“谁诈尸了?”
“是博物馆死掉的那个保安老头,今天有人发现老头的尸体不见了,监控录像显示,老头昨天夜里自己从警局尸检科的停尸间爬起来,跑出去了……”
保安老头?李远之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坐在他对面的老头身上穿的正是一件保安制服,左胸处的口袋上还别着博物馆的名牌,衣领口沾着黑色的血迹,脸上透着青黑的死气,他艰难的咽着口水,转头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只好强装镇定,说:“我,我知道了,我在八宝寺呢,有事先挂了。”
老头见他挂了电话,翻着青白的眼球,磔磔阴笑,说:“远之,你别怕,我是你陈叔,陈艺。”
李远之哆嗦着嘴唇,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说:“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好久了,你究竟是谁?”
老头抬起手想要抓他,见他害怕地后退,只好尴尬的收回手,说:“上个月二十四号,我在枉死城和你见过,叮嘱你回来找你小叔李馗,你不记得了?”
上个月二十四号?李远之推算了一下,是农历七月十七,那晚他下车追沈煜,慕名奇妙地进了枉死城,但他还是有些怀疑,陈艺已经死了,怎么又会在保安老头的身体里活过来的?
老头见他不说话,又说:“你要是不相信,带我去找你小叔,他看到我就知道了。”
李远之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但他并没带老头去找他家小叔,而是打电话给李馗,让他来斋堂,若是他带着老头去找人,路上老头趁他不备,对他下黑手,他可就冤屈大了,觉得还是这样面对面坐着,看着他,安全。
李馗一路赶来,看到的便是两个人像木头一样相互瞪视,李远之看到人,腾地一下站起来,快速跑到李馗的身后,李馗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桌边已经站起的老头,先是一惊,然后没好气的说:“陈老鬼,你这投胎转世长得也太着急了点吧,才一个月没到,就老成这样,说吧,借尸还魂,到底有未了什么心愿?我尽量帮你达成。”
陈艺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心愿,我这次冒险从枉死城出来,是因为寒冰地狱的地牢里又逃出了一只恶鬼,地府已经闹翻了,我担心你们出事,所以回来看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找回石碑护身符,最好能把它毁了。”
“你来晚了,那东西被远之弄丢了,这几天已经有孤魂野鬼找上门。”
“丢了?完了,完了……这是要闯大祸了!”陈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木凳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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