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羡回国的第一天,她妈把房子给卖了。
第二天,把车子给烧了。
第三天,哭着喊着要自杀。
第四天……
“妈、妈妈……你等会儿!你这节奏太快,我跟不上啊!”
神经内科的单人房里,唐羡一把按住刚睁眼不到五分钟的唐妈,老太太正拿着一把水果刀,跟巡房的主治医生拔刀相向。
她再不按下,这谋杀案都要发生了!
主治医生无奈摇头,“老太太没病,就是心不顺。”
唐羡也知道她妈没病,可是老太太就这个情况,她要是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她更是无计可施。
“能不能开点药呢?”
什么镇静剂啊,安眠药啊,只要能舒缓心情的,费用都不是问题。
“这药也不能乱吃。”国内的情况不比国外,处方药没有那么自由。“心病还得是心药医,你们做儿女的呢,得多跟老人沟通。”
唐羡捣药似的连连点头,她明白。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她妈现在根本就不愿意跟她多说话啊……
主治医生还有别的病人要照顾,唐羡也不好多耽误,病房空了,她回头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那个中年妇女,凑到跟前,生挤出来了两滴眼泪,“妈,你看看我,我是唐羡啊。”
说话间她还刻意地往唐妈身上靠了靠。她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她的贴身小棉袄。
唐妈一把将她推开,“你走开!谁是你妈!一脸狐媚相的小妖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我儿子呢!把我儿子叫过来!”
“……”
唐羡捂着肩膀也顾不及疼。她站在原地,语塞了半晌。
有她这么说自己亲生女儿的吗……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傻。陈医生明明说她没事。
“妈,我是独生子女,您没儿子……”
“怎么没有?盛时彦呢!把盛时彦给我找过来!”
唐妈这一嗓子,高亢嘹亮,走廊里的人都能听个清楚明白。
就她妈这身体素质,还能有病?唐羡是打死也不信,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犹豫了再三,到底还是从手机的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个久未联系的电话号码。
半小时后,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西装革履,皮鞋锃亮。
唐羡脊梁骨贴在墙壁上,歪着脑袋,眼神有些飘忽。“对不起啊,我妈她……”
“不用说了。”
盛时彦越过她,声音低沉。他径直走到病房里头,脚步经过她时,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病房里,老太太看见是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瞧瞧我们家大儿子……上班忙吧?早上吃没吃饭呢?”她上手摸了下他的侧脸,左瞧瞧,右瞧瞧,这张脸怎么瞧怎么好看。
盛时彦坐在她床侧,脊背挺得笔直,“没有。”
他早上开会着急,什么都没收拾,刚从会议室出来,便接到了唐羡打来的求救电话,接着又推了工作,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一上午滴水未进。
唐妈瞬间扬声,“听见没有?我儿子没吃早饭!”
老太太一瞪眼,唐羡就知道这话是跟自己说的。
“妈……我也没吃早饭啊……”她一早上就忙活她来着,挤牙膏倒水换衣服,前前后后,被她折腾得楼上楼下来回跑,连脸都没来得及洗。
“就你话多!那你们两个就一块儿吃!”唐妈这时候倒清醒,不吵也不恼,把俩人推作一堆,自己掀开被单下了床。“我去楼下餐厅找点吃的,这医院病毒多不健康,你们两个不是病号,去外面吃!”
说完,撂下话,一扭身就没影儿了。
唐羡咂舌,瞧瞧她妈这健步如飞的腿脚,走路比她都利索。“……对不起啊,让你白来一趟。”她回头跟盛时彦道歉。
她妈这病,装得可是不轻。
盛时彦敛眉,倒也没多说什么。他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旋身要走,唐羡眼疾手快,倒是率先伸手抓住了他。
西装袖口被人扯起了一点,不经意间,露出了白衬衫底下的金属腕表。
唐羡微微蹙眉,“你这表……”
两年了,还没换呢?
盛时彦瞬间抽回了手,“有事说事。”
他工作很忙,时间宝贵。
手指悬在半空,唐羡尴尬了一会儿,末了,又悻悻地收了回来。“啊,我是想……你来都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两年没见,她左顾右盼,哪里都看,就是不看他。
“想跟我谈离婚的细节?”
头顶上的那道声音倒是不甚避讳。
唐羡一怔,倏尔点头。“也算是吧……”
私立医院,周围环境不错,远离了喧嚣的居民区,附近就只有几家独立的小店,干净卫生,清净人少。盛时彦步子大,唐羡步子小,她一路跟着盛时彦的步伐,三步并两步,紧着走。
“面包,小笼包。”就这两家,没得挑。
盛时彦立在人行路上,西装笔挺,站得端正。唐羡看了看一左一右,“面包吧。”那家人少,方便说话。
盛时彦也没有多余的话,抬起皮鞋便朝那家墨绿色的店面走了过去,唐羡跟在他身后,刚走了两步便心道不好。
“等等,要不然换一家吧?”
她忘了,他最讨厌那股油腻腻的奶油味。
“不用。”
盛时彦没有止步,手掌一推,已经旋身走进了小门店。一大清早,店里客人也不多,见人走进,服务生立马就迎了上来。唐羡看着热情的服务生,也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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