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情,他一定在搞事情。
谭青颇有些气势汹汹的去往他的住所,本来侧身而过的时候虽然说的是“借过”二字,但是好歹也算是跟他吭声了吧。
结果不声不响的背后来了这么一出。
谭青放出神识,查到他并不在的岛内,当即回到了自己的白鹭岛上,还不等放出神识来查探,就看到了他正站在那花团簇簇中,那一脸正色,委实不是在赏景的样子。
他从飞剑上下来,手指轻轻按搭在琴弦之上。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他来奉劝自己“莫入歧途。”
“你要我怎么做?”他那时已经受了掌门一掌,面对着所谓知道了“真相”来找他的桓舫,这是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面前一摞一摞的证据证明着他的前身,不仅仅害过杨言这一个人,在他之前还有张言、李言,物证那叫一个齐全。
就为了担着他从未做过的事情,和昔日好友反目,终日生活在惶惶之中,偏生谁也无法解释,若是解释了又是一顶“夺舍”的帽子,一时之间,倒是分不清楚这两个罪名哪个是能留个全尸的。
从前的事情已经是定局,他所能做的不过是拼尽全力护着面前的这一个,可纵然是这样,还被好友不理解,认为是自己将杨言推入的火坑。
“去听杨言的话,用命换他可能的自由么?”
“桓舫,我也是人,我也想要活着。”
“你为什么要来怪我?而不去的怪做出这件事情的掌门?你不敢怪,怪不起,对吧。”
“你就只能将你的正义之火发泄在我的身上!好像天下昭彰我谭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昭彰我谭青就是个龟公,然后你大义凛然的与我绝交,然后呢?杀了我?成全你的正道?”谭青的手指着凤鸣派主岛的方向:“你去动掌门啊,动他啊!我不过就是个小卒子,你杀我,指责我,有什么成就感?”
“所以呢?”他的身前堆满了玉简,桓舫是一个认真的人,他说要去查,果然查了个底朝天,多年的阴私都能别翻找出来。
“你就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么?”
“谭青,我对你更失望。”他的手握着拳头紧了又紧,都能够听到细碎的骨头响声:“我为什么认识了你?”
谭青的情绪激动很大,加上受了掌门一掌,实在支撑不住,却也不愿在此时露怯,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样的坐在了地上,那一堆玉简甚至比他的头顶还要高。
“失望?”他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一堆玉简:“那你去告啊,你告谁?掌门么?他可是和我同流合污的,你要是看不惯凤鸣派这从上到下蛇鼠一窝的样子,趁早滚出去自己开山立派去,看看自己能不能澄清玉宇?别站在这里用着凤鸣派的功法、内门弟子的待遇,装作你是这浑浊世道的那一朵出于泥而不染的白莲,满口去要求他人的仁义道德。”
然后,他遍看着面前比他还要高的玉简犹如古墓里重见天日的绢纱,悄无声息的一点一点的消失,化成飞灰。
一阵风其如其当的吹来,整间室内干干净净的,似乎方才那有他高的证物都是他的幻觉。
“我更恨无法揭发你的自己。”他这话的声音低得犹如在深海中一样,还在随着他离开远远的消失,只留下一句清清楚楚的:“从此之后,我只当自己从未认识过你。”
这两句加起来究竟是恨到极致还是不舍,他到现在都无法分辨出来。
故而现在站在原地,等待着面前人的开口。
“好久不见。”
“……”谭青微微愣了愣:“好久不见。”
“你那日说的话,我来我有仔细想过。”桓舫的声音有些拖,像是佛寺里诵经的和尚,声音不大,却是古板固执的很:“抛去一切外因不谈,我的确不应该让你去做为了杨言付出生命的事情。”
“你就算做错再多,自有法度去惩罚,我也不应该擅自做主。”
“这是我的错。”无论是毁掉证据,还是责备他救不出杨言,这两件事上,他都做错了。
这是他讲课之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但是杨言之后,你还想要为他供给新的炉鼎?”
“新的炉鼎?”谭青跟着念叨了一遍:“难不成你说是宿镇?”
“你可是误会了。他?”谭青轻哼一声:“我可不敢把他当成炉鼎。”
“那你为何要对他如此之好?一如当初的杨言。”桓舫随即说道:“无论你再想什么样的龌龊念头,我都会阻止你。”
我对他好?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面前这个正经人的脑回路,这是打算挽救泥潭深陷的他?
“所以,你的阻止方式是和他比试,让他去不了传承之地?”
桓舫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缓缓道来:“他只要没有到金丹期,就对你们无用。”
“所以你想要强行抑制住他的修为?你这样就不怕名声,怕他恨你?”
“你的名声好。”桓舫忽然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看着谭青:“但是我和你都心知肚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谭青笑了笑,并没有接这个话头,反而说道:“你一日不除掉我和掌门这两个毒瘤,就一日不会让他的修为到达金丹期?”
这算是强行的磨难么?他想了想,身为主角哪怕是他不给宿镇找麻烦,七拐八拐的好像也总是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找他的麻烦。
“读书读傻了吧。”谭青笑着后退了一步,从他的身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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