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君提及皇孙,他便想到了送子药一事,左右怕三人担心,终究未说出口,也不知贺靖逸是何意,是否并不想要他生的孩子,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其实他并没有想过和他共度此生呢?
师玉卿想到贺靖逸的温柔,一时竟有些失落,但又想到若有一日,自己不再是太子妃,是不是仍旧可以考取功名,继承韶国郡公府,还可以重新回到老太君以及母亲的身边尽孝。
师乔煌见师玉卿想得出神,问道:“玉卿,可是想到了什么要同我们说?”
师玉卿回过神来忙摇摇头:“没有。”
韶国郡公夫人见他方才脸色忽然变黯,以为他身体不适,思虑了会,尴尬开口道:“玉卿,你的身体可还好?入宫前嘱咐你的泡的药汤可别停了,长久泡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以后生产时也会少些痛苦。”
玉卿一愣,方才听懂韶国郡公夫人话中的意思,顿时耳朵上浮起羞意,低着头道:“母亲放心,药汤昨日还泡了,太子找太医换了几味更名贵的药材,孩儿身体好多了。”
韶国郡公夫人这才放下心:“如此便好,太子有心了。”
师玉卿低着头,孟老太君瞧出他的不自在,笑道:“你母亲说的是,你的身体是第一要紧,汤药得日日记得,千万不可偷懒。”
师玉卿点点头:“是。”
师乔煌想起不知哪里听来的皇室秘辛,想到宫中的尔虞我诈,又想起皇后与惠贵妃的斗争,担心太子继位后师玉卿也会遇到与嫔妃争斗的烦恼,脱口而出道:“玉卿,在宫中行事要多加注意,饮食药物方面更是得仔细小心,若有什么不妥可托人带话给我,姐姐学了这么多年医术,为得就是照顾你。”
师乔煌如此一提,众人又想起师玉卿幼时曾患一场大病,当时不管请了多少名医诊治,却总拖着不见好,最终被孟老太君查出,竟是师道然的一房小妾暗中给师玉卿的药里加了些东西,这才导致他久病不愈,差点烧坏了脑子。
这事闹得极大,韶国郡公夫人整日抱着儿子哭哭啼啼也没个主意,孟老太君气的白发都多添了几根,最终以那房小妾自尽才了了此事。
但当年已经记事的师乔煌亲眼见过小李氏曾鬼鬼祟祟的找那妾氏去过她房里,当时年岁小的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后想起来又将所有事联系到一块才惊觉弟弟中毒的事并未如此简单,师乔煌本就不受师道然喜欢,虽偷偷告诉了老太君,只可惜那妾氏投井自尽,服侍她的丫鬟也失踪不见,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作罢。
但从此孟老太君便恨上了李氏姐妹,时不时找些差池为难她一番,惹得李氏姐妹再不敢有任何动作,本本分分的待在西院,让老太君找不到什么错处,方才放过她一马。
而这件事之后,师乔煌托了孟老太君找老师教她医术,只为了弟弟以后不再受人陷害伤及性命。
孟老太君一想起此事,心中仍旧馥郁难消,狠狠敲了下凤头权杖,“提起那事我就有气,那两个狐媚子聪明学了乖巧,若她再敢有何动作,我定不轻饶!”
师玉卿见她动气,忙上前抚了抚她的背,师乔煌也起身安抚她:“孙女失言,本为嘱咐弟弟才提起,若引得老太君动气,岂不是我的不是了。”
孟老太君拍了拍师乔煌的手:“我知道你的心。”
师玉卿知道师乔煌话中意思,一想到以后自己要和一群女人一起争夺丈夫的宠爱,就让他难堪又难过,这就是成为男妻的悲哀,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争宠邀媚的事,只愿平安终老便好。
众人又聊了些时候,孟老太君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他在宫中的事,比如何人伺候,膳食用度如何等等,让她们惊讶的是师玉卿仍居住在东华殿,听闻太子待他如此,三人心中终究是欣喜的,若是师玉卿一直如此得太子宠爱,在宫里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陆福过来提醒时辰,师玉卿起身与孟老太君、母亲及姐姐拜别,他还要去前厅见见师道然以及诸位叔公,之后便会同太子一道回宫。
陆福恭恭敬敬的服侍师玉卿出了后院,随行的两名侍卫左右不离的保护师玉卿的安全。
师玉卿穿过月门,在途径的一条贯穿整个韶国郡公府花园的长廊里遇见了正准备往西院去的师宏骁及师宏勇,两人身边跟着的小厮见了师玉卿连忙躬身向他行礼。
师宏骁瞧见他愣了愣,眼珠轻转,掩饰住原本难看的脸色,躬身朝他谄笑道:“给太子妃请安。”
往日师玉卿与他这两位兄长并无任何感情可言,他受老太君爱护,两位兄长得韶国郡公喜欢,他尚文,两位兄长习武,更不用提内宅的争斗牵扯至他们身上的那些事,因着两人的刻意为之,师道然对师玉卿渐渐有了些冷落,他也自然没少受两人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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