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书房里许久未曾这般热闹,美中不足的是严宽缺席。不过爱女小产,大家也能理解。张耀张罗着将酒菜布置好,派人通传了父亲。
酒过三巡,张广放下手中酒杯,道:“本国公知道科举之后,诸位心有不甘。但如今我们万事俱备,只等东风。刘伯韬守孝已经一年,你们耐心些,时日渐近,都打起精神。”
“国公爷谨慎,但哪怕科举弊案,我们损失也无妨。朝中六部除了兵部工部都只知道有国公,而不知有皇上。张大学士徒有丞相之名,无丞相之实。国公爷虽借口不临朝,但天下有何事瞒得过国公?”康启嗣细细估算了形势,谈笑风生,“至于银钱之事,国公爷尽可放心交与下官。”
“算算时日,慎郡王该是这几日便会回京。”作为如今荆国公府第一幕僚,席间自然有汪博勋的位置,但他素来与欧冶不合,所以坐在欧冶对面,以免互相看不顺眼。酒席才开,汪博勋却已然有些醉了,此时鼻头通红,瞧着邋遢的很,“探子回报幽云军中除了白叔海一系,倒都对慎郡王服气得很。尤其前锋营郭费更以王爷马首是瞻。只要控制住破阵营的白叔海,大事可期。”
“本国公却是没想到成乾有如此计谋,”张广想起之前的安排,心下不免得意,浓眉抖着,“前日这孩子送信来,说是大雪封路,恐怕要迟些日子才能进京。倒是孝顺。”
“三公子的军功累计,也升入骑兵营副将,掌管左路骑兵。”欧冶接过话,将心中计较好的形势说出:“将来幽云军不足为虑。而京中形势,御林军乃保定侯执掌,咱们的人安插不进去,也在所难免。京都守备司拱卫平京四门,历来由兵部尚书执掌,可惜兵力仅仅千余人。至于平京四营,不过是那位玩乐之举,又驻扎在城外,不经打。只要神不知鬼不觉调军八万,拿下平京不难。”
“欧冶计较不错,但平京四营还是该详细探查探查,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张广单掌抚须,对汪博勋道:“这件事交给你,不可大意。”
“学生遵命。”汪博勋眸中精光一闪,笑道:“估摸着无非是调人些精兵掩人耳目,学生看过之前的查报,没什么疑点。不过恰好学生认得一个负责给四营送补给的商贩,混进去查查,还是简单的。”
“四营的事情国公不必多虑,军饷是定数,每月就那些银子,能养的人就那么多。”康启嗣把持户部二十余载,这些事自然算得最清楚。
“父亲,诸位大人,既然事情谈妥,何不放开畅饮一番?”张耀端起酒杯,他也觉得那位置迟早会落尽自家,作为唯一在身边的儿子,难免有了别样心思。这时候净捡些得趣的笑话,将张广逗得开怀不已。一时间宾主皆欢,直到子时宴席方歇。
皇帝心忧严阿娇小产,罢朝月余。这段时间多在承乾宫陪伴,又时常召严宽入宫,陪伴爱妃。这日严宽与夫人具在,杜信长在外求见,皇帝皱了皱眉,道:“他来什么事儿,让进来吧。”
“小的叩见皇上,皇上万岁。叩见莲妃娘娘,娘娘千岁。见过侯爷,夫人。”杜信长见到皇帝神色不喜,简单禀明来意:“西蜀今年新进的蜀锦送到了,与往年无差。皇后娘娘差奴才来,问问是否按往年惯例赐下去?慎郡王回京述职,是否多加恩赐以示恩宠?”
“便按往年赐下,不必改动。”皇帝想都没想,又转头问:“爱妃可喜欢?”
“臣妾要看过花样才知道喜欢不喜欢。”严阿娇撒着娇,“往年的倒是有几次还合心意。”
皇帝忙道:“这有何难,杜信长,将今次的蜀锦都拿到承乾宫,让爱妃先选。”
杜信长低头答道:“老奴遵旨,这便去办。”
过不多时,果然见到杜信长带着一溜内官将今次蜀锦奉上,严阿娇但凡多看两眼的,都被皇帝留下。杜信长看事情完毕,告退时候,皇帝又吩咐到今后各地进贡的锦缎先拿来与严阿娇先行挑选,再分赐各处。
这些时日严宽夫妻多次在宫中见到皇帝之宠幸,更何况皇帝今日如此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偏爱至此。加上小产那日荆国公府宴饮,严宽心中芥蒂更深。清倭军有三万是严宽心腹,打完仗后改为雍州守军,驻守雍州。严宽两面讨好,暗自将左路将领的位置给了从幽云军获罪贬谪的萧潜,左右不过一万人马,却让皇帝高兴多日。
至于后来汪博勋查探完平京四营,说是却有幽云军兵士,但也仅仅五百余人,怕是只能拱卫皇宫而已。欧冶疑心之下想要再查,严宽便道:“幽云军兵士死伤一向按册,有实可查。能凑了五百人,已经难得了。”张广这时候也放了心,若是真没有猫腻,他却怀疑。
“此事不大,无妨。但前些日子那个萧潜去了雍州郡左路军,你有把握么?”他看了看严宽,淡淡问了句。严宽早已经准备好说辞,道:“那人本在前锋营效力,果勇善战,是个人物,但因为杀俘一直不得重用。慎郡王搭了线,寻了由头贬了出来,本侯便召了他去雍州郡。”
“成乾是在信中提了,但没说去处。这下倒好,为我所用。”张广放下心,道:“奉天,雍州,望海三郡兵马务必准备妥当,起事之时,以望海为后援,三兵齐发,待拿下平京,扫除西南,幽云军何惧。”
春日将至,李成乾终于到达平京,在城外候旨。此次归来,他只带了一百来号亲兵。一年军旅,没给这位风雅俊逸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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