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年表情狰狞了一瞬,龇牙痛忍了这一下,然后像是终于发了狠。先前都还是赤手空拳跟人打,现在也不客气,抄起墙角的一个啤酒瓶,就拍到刚刚给了自己一棍子的那位身上。
众人被他这种狠意弄得有些呆怔,一时间都停了手里的动作,而他则握着碎了半截的瓶酒瓶狠戾道:“妈的,再来呀!现在谁上,老子直接捅了他,捅死了大家都清净!”
站在少年对面的六人,各个面面相觑,尤其被他刚刚一瓶子砸在头上,已经汩汩地往外冒血的那个少年,胆都吓破了。
“呸——”六人之一吐了口吐沫,放狠话道:“算你狠,汪洋!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事儿,你非往身上揽,你等着,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要滚快滚!”少年,或者说汪洋,也不客气地反啐了一口。
等六人走开后,叫汪洋的少年才踉跄了一下,他旁边的少年立即跑过去扶他,汪洋不客气地推开了他,然后朝巷尾处喊道:“可以了吧?看够了就出来!”
高舜一愣,虽然他没有刻意想藏着,但是,以他训练过的身手,居然会被这个少年发现?就在高舜要动身的时候,却看到垃圾车的另一方刚好当着一个巷口,巷口拐弯处随着汪洋的说话声,正走过来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人,看年纪,和汪洋应该差不多大。
“你还好吧?”对方关心地问汪洋。
汪洋撇嘴,“看也看了,活儿干完了,钱呢?”
对方被汪洋堵了一下,却也不敢生气,立即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塞给汪洋,然后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那以后他们还来找我……”
“傻逼!”汪洋不客气地骂道,“我说你们这样的都是念书念傻了不成?你刚刚躲那里看了那么久,没听他们说这事儿以后就落我身上了,跟你没关系了!”
“真的?”对方惊喜地睁大了眼,转而看到汪洋脸上和身上的伤,不禁又觉得羞愧,“谢谢你,那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就是听到别人这么说才找上我的吗?假惺惺个什么劲儿!”汪洋不屑地冷笑,对方被汪洋弄得十分下不来台面,局促地原地磨蹭。
汪洋拿了钱,也懒得再搭理他,胡乱将钱塞进口袋里,便朝着高舜所在的方向走。
走到垃圾车旁慢不经心一瞥,恰好看到站在那里的高舜,顿时怔愣在那里,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个少年目睹这一幕,顿时显得有些警惕,戳了戳汪洋,:“咋了,洋洋,熟人?”
汪洋复杂地收回视线,给了对方一肘子,“尼玛,再叫那个名儿,信不信我削你!”
高舜一瞬不瞬地盯着汪洋,将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全都收到眼底,也不开口说话。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复杂,这一整场看下来,他差不多都看明白了,这刺猬一样的少年以这种方式在获取金钱。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高舜相信,再过个几年,这少年差不多就是能拿钱替人卖命的主了。这么一想,高舜的眼睛又深邃了几分,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琢磨什么。
汪洋也被他盯得心里莫名有些虚,这事儿其实他早做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大个子好学生的注视下,就觉得有些难堪,连塞进口袋里的那几张票子都好像有些烫人,这在过去,是从没有的事情。
最终,汪洋被他盯得恼羞成怒,出手便握拳想打掉高舜的眼神,“看什么?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
高舜毫不费力地拦了下来,顺势一扭,就将汪洋给反手制住,脸朝内,压在了墙上。
汪洋眼珠子瞪得老大,连带他身旁的那个同伴都反应不过来。
“诶诶,你他妈干什么?”对方回神后立即冲上来,被高舜一脚踹到墙边去缩着了。
汪洋的眼珠子瞪得更大,在对方收拾他同伴的一瞬间,他居然都没有逮到任何空隙挣脱掉高舜制住他的手,“你他妈想干嘛?想分一杯羹就明说,小爷当可怜乞丐了,施舍一点给你就是了!”
高舜看到这种时候,汪洋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眼里也确实有些冒火,这火气来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但是高舜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有火就发,才是他惯常的性子。手下当即用了点力,汪洋便吃亏地闷哼了一声。
汪洋的脸上冒冷汗了,都不哼一声疼,只兀自忍着。好不容易有些适应这种疼痛了,他一只手背高舜反扣到背后制住,便只能用另一只手不断敲打着墙面。半晌也没寻到脱身的办法,这才哑着声音,稍稍放低了点气势道:“你到底想干嘛?”
就着初升的月亮,高舜看着被自己钳制在墙上的少年,少年的脸侧贴着墙壁,努力地想扭头用眼神杀死自己,虽然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毛发,耳朵上也叮叮当当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饰物。
但就是这么一张轮廓清晰的侧脸,忽然让高舜又涌起了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原来是眼神!高舜忽而明了。
少年的眼中布满怒火,但这种愤怒却并不单薄,也不单单源于他,而是源于太多太多无法言喻的东西,是一种困在笼子里的小兽对命这种东西进行抗争的怒意和悍勇。
这种眼神,与前世还没进到部队里的自己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这儿,高舜忽然就松了手,不待汪洋和他的同伴反应过来,人便走进了巷子里,扔下一句:“回家去吧,以后别做这种事情了。”
汪洋愣愣地站在原地很久,直到他的同伴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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