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有些焦急地抚摸着我的背,离我不远的该隐把勺子摔在罐子里,一言不发地走了。我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任谁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旁边呕吐那胃口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娃放在我背上的手一僵,欲言又止地看了该隐一眼,到底没理会他,专心致志给我抚着背。吐空了胃袋,我去小河边擦嘴漱口,索性不吃饭了,拉着夏娃去看该隐上午杀死的那头羊。
这羊凭着我现在的本事是弄不回去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是得靠夏娃这个大人出面。
夏娃看着地上血淋淋得羊吃了一惊,有些焦急地冲我说了一串话。很遗憾,我的水平目前只能听懂里面有羊这个单词。但是我不用猜也知道她估计是要问这羊是怎么回事。
按照亚当夏娃对该隐那个态度,我照实说是该隐杀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怎么着,总感觉亚当和夏娃低于该隐并非是全然地尊敬,而是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尊敬中带着一种疏离,也许还有厌恶?我觉得我有必要为该隐隐瞒,并非因为我的恻隐之心,而是因为该隐,这个孩子,不应该因为这件普通的事情担负更多的来自长辈的恶感。
“神,来过。”我当然也可以说是我杀的羊,但是我担心我因此会受到无休止的盘问,当然我怕的并不是盘问,我只是担心我听不懂而已。因为不懂,就只能选择沉默,我可不想变成父母眼中叛逆古怪的少年,他们一定会心碎的。
况且,神有义务拯救他的子民于水火,现在就是他出场的时候啊。
夏娃听了这个答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其实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不过这件事安然过关了不是么。
夏娃人长得美,力气一点也不小,她把死去的羊抗在肩头,朝着山洞的方向往回走。我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肚子饿了。
但是原地只有我的一堆我呕吐出来的食物,我自己也不想再多看一眼。我举目四望,发现羊群并没有受到我呕吐的影响,吃草吃得非常带劲,而那草看上去就非常香甜的样子。
我呆呆地望着它们,忍不住偷偷抓了一把草,在河边涮了涮,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我就听到一声狐疑地叫声:“亚伯?”
是该隐的声音。
我下意识转过头,突然发现自己嘴里还含着草,连忙呸呸地吐了出来,呵呵干笑了两声:“我刚刚摔到草地上了,不小心咬到草了,呵呵……”
然后发现解释了该隐也听不懂,只好继续呵呵呵。
我发誓我看到该隐的嘴角抽了抽,他把地上那只银罐子捡了起来,来到河边,塞到了我的手里。我猜他也是因为饿了才会回来找他的便当的,于是赶紧推辞。该隐冷哼了一声,抱着罐子作势要扔到河里。我连忙拦住,捧在自己怀里。
“吃。”该隐扔下这么一个字,就十分大爷地走了。
银罐子里的食物已经凉了,但是大概因为烹饪得精心,看上去依旧很让人有食欲。我拿着该隐专属的银勺子,挖了一口汤羹塞进嘴里。这里大概没有放粮食,或者说很少,汤里全是不知名果实的绵软和肉类的甘甜,这大概是我来这里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了,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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