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皇帝面色阴沉的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得,德福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低垂的头上满是汗水,一点点将刚才的对话揉碎了研磨了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说错了何处,良久,皇帝才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德福虚脱般的跪坐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见皇帝走得飞快,顾不得腿还软着,便又打叠精神,恭敬的跟在皇帝后头,只是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秦家之人特别是秦峥,他最好还是离得远远地好。
☆、第8章 琴师
既然答应了阿姐,秦峥回去便报与父亲秦闵知晓。书房之内只有父子两个相对而坐,秦峦十日一沐,这几日正好当值不在家。
秦闵听闻秦峥想下场应试也没怎么意外,他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本有此意,今年太后六十整寿,按惯例朝廷应该会开恩科,县试一般在秋季,如今已经入春,想来诏令也快下来了。”秦闵点了点头,让秦峥坐在他身边。
“以这些年我给你布置的功课来看,县试解试应该是不成问题,只是京兆省试那科明年当是京兆知贡文凌主持,此人与王家颇有关系,而且为人贪婪成性,无故咄落这种事应是不会,就怕他暗中捣鬼。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着,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复习,可别马前失蹄啊!”秦闵说道最后却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秦峥也是哑然失笑道:“有父亲这个进士及第的状元郎教导,若儿子连闯到那省试的本事也无,那不如学大哥考武状元去。”
秦闵闻言,手掌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座椅扶手,说起老大秦岳和老二秦峦,那永远都是他心里的伤痛,想他年轻时文采非凡,连续斩获大小三元后更是状元及第,启朝开国以来绝无仅有。后来外任当官,家中两个小子便交给弟弟秦闻管教,不想离家之时还是知书达礼念起课文摇头晃脑的两个儿子,六年后回来个个长得高大威武强壮得跟个小牛犊子一样,秦闵目瞪口呆之余,也不是没想过补救,只是在儿子们最易塑造的年纪错过,硬要纠正过来不亚于他一个文弱书生非要干些强按牛吃水的事情,最后只得作罢,所以秦峥这些年虽然在外学剑,秦闵也是时时给他安排功课半点不敢疏忽,就怕这小儿子再像他大哥二哥一般。
见秦峥提起这事,秦闵忍不住苦笑一声,但见儿子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孩子气的笑容,秦闵便也牵了牵嘴角。
不过片刻,便又正色说道:“不过却也不急于一时,八日之后即是太后寿诞,为父想了想,你代表无忧谷祝寿,若只是送些俗物,怕是堕了无忧谷的身份,太后当年得前代谷主指导过剑法,到时候你舞套剑法,想来太后定当满意。”
秦峥虽然意外太后竟也会使剑而且还得师公指点过,但毕竟长辈之事他不好过问,低头想了想说道:“若是只是舞剑,怕是有些怠慢,我这有一曲琴谱,是当年师傅剑法进益之时有感而作,我习剑之时师兄经常在旁弹奏这首曲子,若能有一技艺高超的琴师,这八日之中我再与他磨合一下,当是最佳,只不知父亲可有人选?”
秦闵点头赞同,只是这琴师人选怕是不好抉择,毕竟是太后寿宴,身份低微者连宫门都进不了,只可惜秦家之中善音律的秦峰不在,其他子弟的琴技又无甚突出,突然秦闵眼神一亮想起一人来,他看了看秦峥一眼,说道:“人选我倒是有,只是人家肯不肯帮你我可说不准。”
“艺高之人难请些也是正常,只要儿子心诚,加上爱琴之人必定爱谱,师傅那曲谱儿子有自信能入那人之眼,到时候抄录一份给他便是。”秦峥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父亲说的是何人?”
“嗯,这样吧,我写份拜帖,你明日亲自登门去请人吧。”秦闵起身来到书案前,秦峥自觉上前磨墨。
“顾兄亲启?顾家?可是丰乐坊顾家?”顾言泾前几日才来找过他,又是赔礼又是送东西的,还邀请他去顾府,只是他这几日一直在家,还没得空去。
“这京城为父称一句顾兄的还能有哪家?”秦闵提笔挥毫,很快就写好了帖子,吹干之后交给秦峥道:“你去顾家不必拘谨,顾家家主顾瑞之与为父是多年好友,你母亲与顾夫人是表亲,所求之事你直说便是。”
“是,父亲。”秦峥双手接过,看了看帖上父亲那手笔走龙蛇的行草,寥寥几个字端的是行云流水龙飞凤舞。
“孩儿好奇的是,父亲所说之人究竟是顾家何人?”秦闵自己就是琴道高手,只是他的身份已不宜御前献艺,免得言官说成献媚君上,白白得个幸臣之名。能得秦闵赞誉,想必称一句大师也不为过,那人定不是顾家家主,秦峥实在是有些好奇,便问了父亲。
哪知秦闵却拿了本书翻看了起来,摆了摆手头也不抬直接就赶人,“峥儿去了就知道,提前得知不就没了趣味嘛!”
“趣味……”秦峥嘴角抽了两抽,父亲什么时候这么爱戏谑了,跟谁学的?秦峥耷拉了肩膀转身出了书房。
距离秦府一墙之隔的侍郎府里秦峥的二叔秦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闹得一众姨娘小妾纷纷上前对他嘘寒问暖,暖香在怀的秦闻心里嘀咕着最近得罪了何人,掰着指头一个个算,最后发现实在数不过来才作罢。
第二日一大早,秦峥便骑着马带着夷骍往丰乐坊去,径直来到一座威风赫赫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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