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霖微微挑眉,眼中笼出些许的疑惑,他疑惑的不是男人的脸,而是男人的话:“他弄的?”
男人嗤笑一声,将面具重新带上:“他是怎么告诉你的?说我练功走火入魔自毁其容?也是,玉罗刹怎么可能告诉你真相呢,他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他那些龌蹉事让你讨厌他?”
曲清霖的眉皱的更紧了,他并不喜欢别人说玉罗刹的坏话,无关其他,只是不喜欢。
很显然,男人也看出来了,他笑的更加厉害了,面具之外露出的那双眼紧紧的盯着曲清霖,那目光让暗处的陆小凤惴惴不安——那不是仇恨,而是带着侵略性的痴迷。
“你不喜欢我说这些?连你也被他迷惑住了?不可以呢,小霖,要听四哥的话,嗯?”
男人的声音幽幽的在这暗室之内响起随着那照明的火光恍惚起来,陆小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上直蹿,这个男人明显是脑子有点不对劲了,往往这种人就是个疯子,而疯子,是最危险的。
“小霖还记得吗?那时你刚进罗刹教就是我照顾你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孩子?你还那么乖巧,软软的叫着我四哥,吃着我喂的饭睡着我铺的床,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把你养着只给自己看自己抱的话该是怎样的美事。”低低的声音带着对美好回忆的欣喜,只是突然间在此断层,男人的目光变得狰狞起来,他那沙哑的嗓音就如同野兽的咆哮带着浓烈的恨意。
“可是玉罗刹出现了,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把你抢走。他凭什么?不在意的时候就把你扔给我,看上了就从我手里把你抢走,就因为他是教主?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么我也成为一教之主,只要我能够和他抗衡,只要我除去他,那么你就还是我一个人的!”
曲清霖安静的听着,他从来不知道他一直都很感激的四哥竟掩藏着这样的想法,他更不明白,他除了一张脸精致点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迷恋的地方了,可是为何能够使得一个男人如此癫狂?
“四哥,你打不过他的。”这并非偏帮,他只是实事求是罢了,四哥的功夫相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很高,但却是连他都打不过,更遑论是玉罗刹。
奇怪的是这句话并未让男人动怒,甚至男人还诡异的笑了起来,他落在曲清霖身上的目光逐渐迷离,仿若陷入了幻象之中,就连声音都忽高忽低的类似鬼魅:“的确,我打不过他,但是不用怕,小霖,四哥会把你从他身边救出来的,四哥带你去一个再也没人能够抢走你的地方,就你和我,我们两人,谁都不能再把我们分开。”
“不好!”这一声是花满楼叫的,陆小凤第一次看见花满楼如此的失态,他甚至可以从那双空洞的眼中看见实质性的恐惧,那苍白的脸色几乎透明,花满楼往外冲了出去,“小清,快走——”
还不等陆小凤问为什么,他就感到一阵天摇地动的,那轰鸣声就告诉了他花满楼恐惧的源头——是火药,花满楼是个瞎子,他有着比旁人更敏锐的嗅觉,他闻出了那特殊的气味,所以他才如此急迫的冲出去带走曲清霖。
但还是晚了,花满楼的喊声还未落男人就已经点燃了火药,那火药是藏在男人椅子低下的,而曲清霖站的靠那椅子极近,他逃不掉的。纵使他逃的掉,男人也不允许,他在点燃火药后死死抱住了曲清霖。
轰——
漫天石块和尘土倾泻,瞬间就将男人和曲清霖的身影淹没,陆小凤只来得及把不管不顾的想要冲过去的花满楼死死的拽住,火药的爆炸气流就将他们弹了出去,然后重重落地。
整座青楼都塌了,残垣断壁之下,那一个个人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被压的血肉模糊,零星的幸存者也在痛苦的哀嚎着,尘土和碎石落在地面,被鲜血染的通红。
陆小凤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不见他的好友,因为那个人被埋在了最底层。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么靠近火药的人是否只会剩下残肢断臂,是否只有血肉模糊的残骸,是否连残骸都不会剩下。
这是一场阴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把小清引来的阴谋,而他,有那么多机会察觉却像是傻子一样无知无觉的看着小清一步步走入这场死亡的圈套。
陆小凤无力的滑落在地,他跪着看着眼前的惨象痛哭失声,就像是个孩子一样。——他失去了他的朋友,就在他的面前,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朋友死去而无能为力,唯一能够做的居然只是逃跑,只是逃跑……
花满楼没有哭,只是那双以前依稀还有着神采的盲眼彻底的空洞了起来,余下的只有茫然的哀伤。
东方的天际渐渐浮现出丝丝白色,朝阳却再也无法带来希望。
那一天,花满楼的世界只剩下永夜。
第 28 章
“别怪爹心狠,怪只怪家里穷你又是个瞎子,我是实在养不起了。我也已经打听过了,这王家大夫人是个好人,把你扔在这王家门口,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耳边似乎还有着那轰隆隆的巨响,曲清霖就听见了这个声音在自己极近的地方说着话,有一点点歉疚,但更多的却是决绝。
爹、瞎子。
这两个词让曲清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快到他甚至都来不及回想轰然倒塌的石块尘土和身上的剧痛就已经开始思考这两个词背后的意义:他又有了一个人生,这次,他的爹娘不再早逝,只是把他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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