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真的去拉屎?」
秋灿气红脸,骂道:「你去吃屎啦!」
龙霜城大小事好像无一逃过严泓之法眼,秋灿不禁这麽感觉,好像自己掉几根头发,这人都能够了若指掌。
如此过了一阵子,天气变暖和,花树盛开,蜂蝶绕在花叶间狂舞,城内外的风光出乎秋灿意料的漂亮,原来也有如此生气蓬勃的景象。
这儿的人喊他二当家,严泓之则唤他严桦,即使出城也没人再认得出他是秋灿。秋灿偶尔也会错乱,听见有人喊严桦,他会以为弟弟还活着,心情起起伏伏,游走在悲喜之间。
对於严氏兄弟同床共寝,谁都没多讲什麽,只当城主护弟心切,秋灿表面上配合,心里却十分挣扎,他不想习惯睡觉时身旁有人,他讨厌严泓之所谓的弥补,因为真正的严桦已经不在了。
一日天气晴朗,严氏兄弟出外钓鱼,不带任何护卫。严泓之不赶快,维持一定的步调,秋灿尾随其後,偶尔与之并肩,两人登山脸不红气不喘,钓竿是由秋灿拿着,竹篓也是由他背。
到了严泓之说的湖畔就开始勾好鱼饵,抛甩鱼竿,然後坐等鱼市钩。沉默再度降临,两人都注视湖面,好像在捕捉涟漪、光影。
良久,秋灿开口道:「严泓之,你何时能放过我?」
「严桦,你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把他火化还是直接葬了?」秋灿问:「葬在哪儿?他一个人躺在北方,我怕他冷。还是你将他烧成灰?」
若是弟弟被烧成灰,秋灿想带他回故乡,再怎样也比北方好,冰天雪地的,却连一个真心惦念他的人也没有,多可怜。
秋灿等不到回应,转头睇向严泓之,惊觉他神色阴郁,满是怨愤,可能是自己一再提醒他严桦之死,惹他不快吧。
「你活该。」秋灿一点也不同情严泓之,他妒嫉,好的全教这人占尽,说什麽弥补听来像笑话,他不稀罕这些。
「你最好别再提。」严泓之的嗓音极为低沉,宛如远雷一般响起。
「哼,你怕?怕严桦死不瞑目,还是心虚内疚?早知如此,为何当初不好好珍惜,你怕做了有违伦常的事,难以服众是不是?」
「别说了。」
「你要是真心爱严桦,应该跟他一起死。」秋灿知道自己太恶毒,他本来就不是温柔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尽管这些日子在城里的生活让他知道弟弟生前衣食无忧,但他知道弟弟若是恋上此人必定受苦,他对严泓之的态度充满矛盾,为了弟弟他并不想为难严泓之,却也为了弟弟想折磨这人。
「或许你根本没那麽喜欢严桦,你只是舍不得这张看惯的脸。」秋灿继续出言刺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道掌风,气劲不重,他往後倾倒,咯咯怪笑起来。
说他幼稚下流也好,把严泓之这样的人惹恼,说真的有点刺激。秋灿坏心笑着,蓦地被拉住手臂坐靠到严泓之怀里,头顶传来关心的问话。
「对不起,你痛不痛?」
秋灿生气的推他一把,站起来骂:「你才够了吧!我不是严桦,他死了,死了,你害死的!你这麽做有什麽意义?把我变成第二个严桦,再同样把我逼死不成?」
严泓之温柔的表情变得冷酷,好像戏演不下去,被拆台子,很乾脆的生气了。
眨眼间,秋灿被撂倒在地上,土石地丛生杂草,衣服虽然穿得厚,但颈子仍被草挠得刺痒,他两手掐住严泓之颈子,双手一下子被严泓之捉到头顶。
照这情势,该是两人扭打成一团,但论武力秋灿远不及严泓之,他又被紮实的戳中穴位,一挣动就又痛又麻,难受得吼叫。
「浑帐!严泓之你这个──」秋灿的嘴被牢牢堵住,严泓之这回不仅压着他唇瓣,更将舌头探进口腔,他吓得不轻,僵着身躯。
由於秋灿的反抗忽然减弱,严泓之的动作跟着变得温柔许多,他欺在秋灿身上,吻住发出惊慌闷哼的嘴,唇含着唇吮啃,舌头柔软缠绕秋灿嘴里的舌,半晌退开低道:「你说我不爱你?」
秋灿在发抖,他挤不出声音,好像力气被刚才那一吻抽乾,无措惶惑的瞪着人。
严泓之撩开秋灿脸上凌乱的发丝,忧伤低道:「其实你也害怕不是麽?被男人这麽对待,你心里很怕,却又想要我的心。若是我往前一步,你必定逃开,谁比较狡猾?」
「严……严桦他才不……」秋灿脑子烧成糊,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讲什麽,脸上被严泓之的指尖轻画,又痒又麻的感觉从肌肤渗到心里,双眼无法挪开。
多俊美的男人,秋灿不由自主想着,妒嫉和羡慕的情绪早已抽离,取而代之是茫然凝视。在见到严泓之这人的当下,秋灿马上就理解弟弟为何会倾心於此人,但他并非严桦,也不想再步上後尘。
「亲我好麽?」严泓之央求道:「如果是我提出,你是不是就愿意这麽做?」
「亲、亲……」秋灿盯着那张微启的丰唇,吞下口水,那不是女子的樱桃小嘴,却线条分明又饱满,诱人绮想。
可是招呼上的却不是秋灿的嘴,而是秋灿的拳头。
「吃屎吧!」秋灿冷不防给了严泓之一拳,鱼竿也不拿,运了轻功逃窜下山。
严泓之的嘴角登时红肿,他摀了下嘴边,蓦地失笑。
他心里也明白那人不是严桦,一直都清楚得不得了,每回看见那张脸,却还是会无视眼尾的痣,把那人当作严桦一般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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