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夜晚都风都是温热的,却没有半分柔情蜜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沈谣拽了拽衣角,把赵荼黎的衣服接过来搭在胳膊肘,蚊子哼似的说了句谢谢,然后逃进浴室说要先洗澡。等衣服脱到一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应该笑一笑的,沈谣抠着浴室墙上的瓷砖,十分纠结地开了水。
外面赵荼黎在看剧本,被水声搅得心神不宁。他搞不懂怎么会这么顺利地接纳了沈谣,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归结于反正不可能搞得僵硬,就当积德了。
他对殷牧垣的芥蒂还没放下,沈谣在眼皮底下总比被那家伙带走好。
剧本翻了两页,拍摄周期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了,很快武成帝要做太上皇享清福,他饰演的高肃也要被一杯毒酒赐死。赵荼黎瘪嘴,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沈谣洗好了穿着赵荼黎的衣服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人坐在旁边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唏嘘古今的场景。他比赵荼黎瘦,又要矮上一点,衣服穿上身也空荡荡,他不在意地往空下来的床一扑,整个人陷在里面,偏过头去看赵荼黎。
自从两个人在宿舍狭路相逢,迄今为止已经有好几个月,沈谣没来得及仔细看赵荼黎。
他的相貌确实好,在一众盛气凌人或者荷尔蒙爆棚的男演员中显得格外温柔周正,嘴角总是似笑非笑,轻易就能卸掉别人心防,难怪当初电影角色选定之后沈钧欢天喜地地说颜值担当就是这个新人了。沈谣翻了个身,扯了被子裹起来。
只是那次吃饭时,沈导还说:“这小子很奇怪,看上去君子端方的,有礼貌也很会处理人际关系,有点儿早熟,可我就是觉得很危险。”
沈谣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想,叔叔肯定是多虑了。
将就趴着的姿势,他的生物钟准时地发出困倦信号,沈谣眼睛一闭就要沉入梦乡。突然有只手拉着他的胳膊往上提,他蹙着眉,到底没睁眼。
因为紧接着,那只手把他脑袋挪到枕头上,沈谣被扭成侧身睡的姿势,原本四仰八叉的姿势也奇迹般的经由这一搬弄被子盖得挺好。
赵荼黎见他呼吸平稳下来,站直伸个懒腰,拿空调遥控器把风口向上调。
比他小一岁,任性,赵荼黎想他可能把沈谣当宠物了,才会这么自觉地过来给他盖被子。
一夜好歹是平安度过,翌日不用早起,赵荼黎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的,梦里却沉重得让他想迅速逃离。
他梦到了完全没有印象的父亲,他和母亲言笑晏晏,自己在远处像个不尴不尬的外人。
有点光太晃眼,赵荼黎被闹醒本来该生气,他却有点庆幸还好醒过来,看着父母离开这画面实在不算有趣,心里有股撒不出去的邪火直冲冲往上蹿到头顶。他揉着太阳穴,背后贴上冰凉的墙壁时才想起,好像还有个人。
沈谣蹲在昨夜赵荼黎坐过的沙发上看书,他还穿着睡衣,宽大的领口几乎被扯到肩膀。大早上的秀色可餐,赵荼黎揉揉眼,心想还好自己没某方面的癖好。
见他坐起来有了动静,沈谣抬头吝啬地分给他一个眼神:“你起来了我叫早餐?”
赵荼黎木然地点头,正要下床去洗漱,忽地尴尬了。沈谣没看他,于是赵荼黎面不改色强装镇定地一个箭步跳进洗手间,飞快地反锁了门。
潦草打发了自己,赵荼黎掬了捧水扑到脸上,再揉一揉有些微妙潮红的脸。他自我安慰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就跟以前早上一样。”只是没法过去心里那个坎——毕竟以前他都是听之任之的疏导,没想到今天中了邪似的非要来一发。
更鬼使神差的是释放一瞬间他脑子里是,衣领太过宽大所以露出的精致锁骨。
魔障了。
嗅了嗅指尖,又拿香皂洗过好多次,赵荼黎听到外面沈谣轻快的脚步声去开门,然后拖长了声音叫他吃饭,这才装作没有异常的开门。
“洗个脸真够慢的。”沈谣鄙夷地说,一手一个碗,目不斜视地走到桌前放下。
赵荼黎心里还在纠结,懒得和他斗嘴,自知理亏地端了其中一个站着开吃,顺便扭了套广播体操。沈谣看得目瞪口呆:“赵荼黎,你有毒吗,你这样吃很不健康的!”
“等会儿钥匙给你,回家之后给我发个短信。”赵荼黎自顾自地说,“走的时候我把水电气都停了,你可能要去物业找人开一下。还有,周围的地形熟吗,不熟也没关系有地图你走不丢,一个人住小心点,晚上睡觉锁好门,江久下周应该就回去。”
沈谣像个被说教的小学生一样,他说一句,点一次头,就差没有拿纸笔工整记下来。
看他的样子实在有点可爱,这念头狠狠地撞进他的心里,赵荼黎觉得那儿仿佛塌陷下去一块,然后软趴趴的变得十分脆弱了。他说着说着停了一拍,压抑自己不要去顺便摸一下沈谣的头的冲动,最后总结陈词:
“杀青之后我再回去,到时联系你,记得配一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地毯下。”
“啊,好的。”沈谣眨眨眼,终于如愿以偿地补上之前忘记的那个笑。嘴角愉悦上扬,他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那朵花施施然地颤抖着吐露出隐约的蕊,眼睛弯起来,里面流光溢彩分外好看,像藏了一颗小太阳的海面倒影。
晃得赵荼黎眼睛疼,他转身去拿剧本,听到沈谣欢快的关门声。
楼陌给赵荼黎发了日程表,等他按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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