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被遣回礼堂的格莱斯说道。
礼堂内人不多。之前在教皇仓促离开带走一波信徒后,格莱斯与圣女奥蒂列特就被叫到了礼堂, 让他们稍作等待。旁边三两个都是圣女的随从, 格莱斯性格古怪孤僻,原先几位侍从都因忍受不了他的性子而拂袖离去, 此时他孤零零的一个在巨大的彩色玻璃前来来回回,突然间落下了这样一声话语。
坐在一旁的奥蒂列特奇怪地看着他。自从发现了这一连串事情的起因是这位同僚,她对格莱斯的好印象全都毁于一旦。此刻听了他的话也觉得不太相信,毕竟她现在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格莱斯不管微妙的空气,在礼堂内又来回走了两圈,最后终于找到了那抹怪异感觉的所在。仿佛是来自地下的震动,突然穿过那层屏障达到了上方——加之教堂外在不断逼近的气息, 格莱斯终于停下了徘徊往复的脚步。他的视线往地面飘移了一阵儿, 反而添油加醋地为下方的崩裂添了把火, 最后转而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
“你最好也快点离开这里, ”格莱斯边走边说, “这个礼堂快塌了。”
“什么?”奥蒂列特眉头一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这座礼堂……”
她猛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已经不得不去相信格莱斯的说辞了——因为她也听见了教堂地面龟裂的声音!她侧面上的彩色玻璃开始抖动破碎、最为明显的是颊边滑下了由顶部落下的沙灰!
地面确实在下陷——可是为什么?
奥蒂列特往四周望了一眼,看见了格莱斯的魔法——她赶紧带人走了出去, 追到门口的时候就不见了格莱斯的身影!她在原地停留一会儿,一咬牙准备追着对方留下的气息赶往正门,可身后的礼堂仿佛在现在才失去了支撑的能力、轰然倒塌!
“——圣女大人!”
“——请走这边!”
随从们惊慌失措地将这位大人往旁边带去。
极高的礼堂倒塌后,却并未有飞溅的沙石危害到旁人安危。它是从底部开始直接向下塌陷的——原本坚固的地面仿佛成了吞噬一切的沼泽一般, 将礼堂破碎的部分都硬生生吃了进去!
“!!”
圣女被随从带出了一截距离,远离了联通各个部分的连廊,踩下了庭院的草地。然而塌陷的部分还在不断扩大、不单单将礼堂完全吃了进去,就连它旁边的两座小房子也被吞了大半!
圣女被这个画面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紧张地吞咽着气息,又朝外退了一段距离,这才从倾斜了的地面范围中逃了开来。眼前的一切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深坑所吞噬,而她身为教堂的圣女,甚至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端!
“……格莱斯!”
她突然想到提醒她——或者说预言了这件事的格莱斯。一把挥开随从的搀扶,白色的衣边已经沾上了一大块泥泞的痕迹,圣女却丝毫不介意,准备去门口找人。
然而身侧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让她的脚步猛地滞住。
“……啊啊,好久不见了,奥蒂列特大人。还得谢谢您对妹妹的照顾。”
男子方才从丛林中出现,举止规矩,灰黑色的眸子原本正停留在那处下陷中的地面上。在瞥见奥蒂列特的时候略为一滞,旋即移了回来。那对一向温和有礼的视线此时多了凌厉,搭上他身旁那只巨型猛兽——让后者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退缩。
“我很抱歉在现在打搅教堂,不过我在找一个误闯教堂的人类。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线索?”
为了映衬他——安里的话一般,他身旁那只通体漆黑、头上长着绮丽的角的猛兽抬起脚掌,又放在了不远处,摆出了攻击的姿态!被拉得狭长的瞳孔中,圣女与随从的模样早已完全变形,变得丑陋又可怕,不想再多看哪怕一眼!
“……你竟然与魔兽同伍!”
奥蒂列特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只漆黑野兽的真实身份——可她从未见过这样巨大的魔兽、甚至拥有这种扭曲诡异却美丽异常的角!
安里听了她的话,苦笑道:“我本来也不想带着它的,毕竟带只魔兽到处走,几乎是在与所有人说,‘我是你们的敌人’啊,……不过,它很担心它的主人,我也一样。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就顺便捎着了。”
身旁的魔兽仿佛能听得懂安里的话语一般,不屑地哼了哼鼻息。它不需要动作,仅仅立在那儿便能产生足够的震慑力。圣女在它虎视眈眈下后退一步,两相对峙,无人愿意打破僵局。
此时此刻,旁边始终在下陷的泥地——爆炸了。
或者说像是爆炸了一般,地上的泥巴土块混杂着枝叶残渣与砖瓦的碎片,于一个聚集的点突然朝周围四溅!猝不及防的情况令它们难以避免地溅到了这边的几人身上、唯有安里适时地后退一步,躲到了体型巨大的小花身后。
小花不满地扫了扫尾巴。它低声嘶吼一声,旋即迈开脚步往前一步,发出一声与狗叫声截然不同的、真正属于野兽的长啸——声音悠长而凌厉,令圣女想要向前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
她原本想上前看看——因为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窟窿位于原本礼堂所在的位置——可窟窿出现后,那仿佛黑洞一般的下方,却并未出现礼堂那光鲜亮丽的外表!漆黑的下方偶尔能瞥见缠绕在下方那个空间周围的火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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