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和我们老板去吃的饭,回来就问我:“吴闽越杀来了?”
我点点头,问他:“你们没提到我吧。”
“没没没,他一点都没提,我也心照不宣。”
“嗯。他好像事业有起色了,在投项目吧。”
“我听他的意思,好像会来白城啊。怎么着,你们是要复合啊?”
“向来,我是好马。”
“啥?”向来没听懂。
“我不吃回头草。”
“喔~”向来说,“其实我觉得他跟你比较合适,你就需要这种捏的住你的人,沉稳大气,掷地有声。”
我想了想说:“我从前也是那么想的,可能处在一个想往上爬的阶段吧。但现在我觉得,有个人一起打打闹闹,共同成长也挺好的。”
“哎!你别被刘亚仁带跑了啊。”向来一针见血。
“不不不,我现在只是觉得,轻松点很好。”
向来想了想说:“你的人生还是顺遂的,要是有点风浪,也指不定你怎么想。”
也是吧。我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要说亲妈跑路,那时候我才两岁多,也没有什么记忆。再接着我妈登场,跟我爸相亲相爱,给我的最好家庭教育就是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至于经济,家里从也没缺过钱。刚到北京那会儿,我还没拿薪水,我爸就转了一大笔钱给我,叫我租房的时候记得,小区要好,物业要好,这样才安全。
我这样顺遂的人,难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虚荣有虚荣的道理可讲,讲我是被逼上梁山;淡泊有淡泊的借口可说,说我随遇而安。总之怎么都是我有理,但细想,我也只不过是信口雌黄。
吴闽越走之前给我来了个电话,东拉西扯的,最后说下回来的时候约一个什么的。
我说行啊。
刘亚仁正端着笔记本给我看新店的成本估算,转着笔在边上听着觉得很无聊。放下电话对我说:“你们俩没散透啊。”
我说:“散透了啊。”
他说:“哪有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这还散透了?”
我说:“分手后怎么不能做朋友了?”
他说:“那就是根本没爱过。”
我说:“你这是书上照搬照抄的吧?只要两个精神独立的有共同话题的人,彼此尊重和认同,那就能过到一起去。散开的原因可多了,来来去去非得是因为爱情吗?”
刘亚仁奇怪地看着我:“你这理论太新鲜了,哦不,是太老龄化了吧。不爱也能过到一起去?“
”我仿佛觉得我们在说的是两码事的爱情啊。“我有点组织不好语言。
刘亚仁说:“爱情有很多种吗?”
我依旧有点组织不好语言,搪塞他:”喔唷,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纯情少男啊?“
他没被我歪楼,依旧不依不饶地问我:”那按照你的说法,男女之间还有纯洁的友谊不?没了吧,照你的狗屁理论,要是能一起当朋友的,都能好到一起去过到一块儿去。”
我说:“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啊。”
刘亚仁气急败坏,没词了,憋了半天说:“那所以理论上,你这散透了根本不作数,还能好回去啊。”
我笑了一下:“你关心这个干啥?”
“没,我随便问问,探讨探讨爱情这个伟大的命题啊。”
“那我要是真好回去了怎么滴呢?”
刘亚仁挠挠头说:“别较真么,我真就那么一问。”
“咱们今天吃什么?”
“你说,我不知道啊。”
我想了想说:“三骡子?”三骡子是一个衢州风味的馆子,不知为什么取了个绝户头的名字。
他皱眉头:“难吃。”
“那花房?”花房是个创意菜馆。
“那边菜奇怪死了,芋头都能和鱼头炖到一起去。”
“那你说吃什么?!龟毛!”
这就是我和刘亚仁的日常对话。
有部老片子《当哈利遇见萨莉》,甜心姐的早期电影。
里头男主和女主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讨论过男女之间会不会有纯洁的友谊,男主认为没有,因为性这码事就在那儿了,男人不可能跟他看得上的姑娘只是大被聊天,而女主认为这是精虫上脑的一己之见;接着过了些年头,男女主竟然成为了没有上过床的好朋友;又接着过了几年,在他们上床后,男女主的三观于是受到了来自遥远的自我的冲击。
当然这是一个纯自然的爱情故事,最后也是,大概是为了告诉我们“兜兜转转最爱在身边所以别瞎折腾了“,又或者是借男主间接验证了”别标榜友情了你们迟早会变成上过床的狗男女“这样的讽刺。
嗯。确实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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