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我见你年长,叫你一声哥,这事儿究竟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贺家现在是穷,但也没到卖哥儿的地步!再者安哥儿才十五岁,他若真嫁了你,你也不怕折了寿?”
贺泽面色沉沉,掩在袖口下的手握成拳,凸立的指骨撑着皮肤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他几步走近了李大力,眼神冰冷,刺得后者脖颈生痛。
只要掐住那脖颈,轻轻一扭……
李大力对上贺泽的视线,突然腿肚子一软,连连踉跄后退了几步,“你……你别过来!”
真是邪了门了,往日看着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今儿那双眼睛却是让他冷汗直冒,看他就跟看着一个死人似的!
“阿兄……”
贺安的声音传进了贺泽的耳朵,贺泽脚步一顿,微微闭了闭眼,总算回拢了心神。末世里待久了,就越来越讨厌麻烦,能一刀解决的事情不愿多说一句。刚刚那一瞬,他心里起了杀意。
他忘了,这里已经不是末世了。贺泽看了李大力一眼,手上拳头松开了来,眼神一转停在了王桂身上,转了话头道,“王阿麽,你这儿可有笔墨印泥?”
“笔墨印泥?你要那个做什么?”
王桂疑问出声,却也没耽搁,转身便回了房间。他是媒人,村子里新人办婚事交换庚帖什么的总会请他来写,一应东西自然都是准备齐全的。
不过几瞬时间,王桂便拿着印泥放在了桌上,将手上的纸笔和一小方砚台也递到了贺泽跟前,“来,这儿呢,给你。”
原身在书院里虽然没学到什么学问,但好歹混了好几年,字还是会认会写的,贺泽坐到桌边将这纸裁成两份,磨了点墨便下了笔。
他小时候学过几年毛笔字,可末世之前就还给老师了,时隔多年再写,总是不习惯的。更别提这个世界的文字体系虽然也是方块字,但终究不是汉字,他只能循着原身的记忆一笔笔的临摹,写得不好看不说,速度也是极慢。
“小泽,你这……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王桂站在了贺泽后边,不仅他有疑问,一旁的贺安和李大力是满头雾水。
“契据……,小泽,你这?”贺泽两个字刚刚完成,后头的王桂就呢喃了一声。
贺安神色有些担忧。
李大力兀自站在一边也没走近,他不认字,估计也看不懂。但是一看到贺泽的样儿,心里更加不淡定了。
虽然村里人都知道贺泽没什么出息,贺老爹送他上书院这么多年是白费钱了,可读过书的人脑子肯定聪明,肚子里坏水多着呢!可不能让他给唬住咯!
想到这里,李大力率先出口威胁道,“贺家小子,我告诉你,不管你要干什么,我把话撂这儿了,这亲事不是你说退就能退的,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去找你们贺家村的族老评评理,我……”
“行了!李大力,你先好好管管你那张嘴吧!还族老,你要是下了聘还好说,你这就送了一个玉坠子,你就想把人哥儿绑一辈子了?你这想得到美!”
贺泽还没答话,倒是王桂率先出了声,把李大力气得够呛,“王伯娘,你这么干可不地道!我找你给我办这事也没少花银钱啊,你……”
“哎呀,行了行了,这事我之前跟你怎么说的?安哥儿才多大?你都够做人家阿爹了!要是收银子之前你跟我说清楚咯,那我能这么干吗!你看人家家里出了事,就不要自己那张老脸了你!”
之前李大力来求着让他给说门亲事,一出手就是二钱银子,他一时也没忍住,当时就答应了,可他哪曾想李大力看上的安哥儿!当时想着贺家出了事,小泽也伤重着,李大力的聘礼或许还能救个急,他索性也就赶鸭子上架把这事给有财小子提了,哎,都怪自己管不住这收银子的贱手!
王桂满心后悔,早知道这事他打死也不能干,弄得现在里外不是人。
造孽不是!
“大力啊,咱做事地道些,安哥儿要许给了你,这村里不知有多少人能在后头戳你和有财小子的脊梁骨呢!咱们呐,就各退一步,这二钱银子我先还了你,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赶明儿我这儿有了合适的,我再给你相看一个好的,你看行不?”
王桂取了腰间的钱袋子,小心掏了两块碎银出来。
“你们……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啊!”
见王桂一下子反了悔,李大力心知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媳妇十有**是娶不着了,心里是又急又气,银子也没接,定定地盯了贺安一眼,转身便冲着院门走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上你贺家村族老哪儿说理去!族老不管我就去寻里正,我就不信了……”
“等等,回来!”
李大力还没走出两步,贺泽那边已然放了笔,拿起两张相同字样的纸来轻吹了两口。
“既无父母之命,这媒妁之言现下也不成立了,且不说小安答应的根本不能作数,就算能作数,也只是空口白牙,我们若是不认你能有什么办法?李哥,你真觉得去族老那儿能有用?贺家村的族老能不护着族人反倒听你一个外人的?至于里正那里,你既没了理还能站得住脚?”
“你——”李大力顿住了步子,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就说这读书人满肚子坏水!一根肠子弯弯绕绕的,烦死个人!
“这是我写的契据,今欠李大力银钱二两,年前必还,算是给你的补偿。但同时,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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