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看着身下秀美的面容,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情愫,放纵了自己,然却给瑄儿带来了无尽的痛楚。纤指深深嵌入掌心的血肉间,一丝血渍缓缓溢出,而浅浅的痛意依旧无法掩过心中的疼痛。
卫瑄似乎感觉滑落在面上的衣衫有些微痒,他抬起指尖抚了抚,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老师近在咫尺的面容,猛的坐直了身体,心中暗叹他睡得实在太熟了,连老师走到他身边都不曾得知,一会怕是免不了一顿责备。
“老师。”卫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看见身上的衣衫微微愣了一下,一定是老师体谅他昨夜睡得太晚了。
“瑄儿晚上早些休息,不要睡得太迟。若是那些书卷不愿看下去,就先缓一缓吧。”裴言隐去了面上的忧伤温声道,孩子才一月余还未稳下,他担心卫瑄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恐会伤到孩子。
“老师说得是真的?”卫瑄面上一片喜色,眼中还有些不相信,他未想到老师竟这般体谅他的懒惰。
裴言点点头,他看着卫瑄面上孩子气的笑容,微微叹了口气,瑄儿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今却要做父亲了。
“瑄儿一定记得按时用饭,若是实在恶心,就用一些清淡的粥,但瑄儿不可不用饭。”裴言叮嘱道,他看见卫瑄漫不经心的双眼自知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罢了,他以后日日陪卫瑄用膳吧。
“瑄儿早膳未用多少,现在是不是有些饿了。”裴言暗叹自己的疏忽,卫瑄接连不适了多日,而他现在才想起为卫瑄探脉,幸好瑄儿并无大碍。
“我不饿,就是。”卫瑄微微低下头,声音愈来愈小,他昨日未怎么熟睡,刚刚趴了一会仍未有任何缓解,还是有些困。
“就是什么。”裴言沉声问道,眼中有一丝担忧,瑄儿身为太子,每日的事务愈加繁重,终不能静心休养,他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瑄儿会遇到什么意外,他必须要尽快配一些安胎的丸药让瑄儿带在身边。
卫瑄听见裴言猛然加重的声音,到有些不敢说出口中,他端坐在桌边小心的看着裴言的面色。
“瑄儿哪里不舒服。”裴言抚上卫瑄的衣袖柔声问道。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困了。”卫瑄揉了揉散落的发丝,等待着裴言的责备。
“以后困了不要趴在桌边,到床上躺下休息。”裴言扶起卫瑄走向床边。瑄儿反应严重,有些疲倦也是难免之事。
卫瑄看着裴言温和的神情,似乎有些不相信,他伸手捏了一下裴言的脸颊。
裴言微蹙眉头,但未开口责备什么。
“老师,您今日变了很多,若我以前这般懒惰,您早就责备我了。”卫瑄坐在床边上,若老师能日日像今日这般该多好。
“难道在瑄儿眼中,老师就只是冷声责备你吗?”裴言扬声问道,扪心自问他已经待瑄儿很好了,甚至不曾舍得责备瑄儿一分,也铸就了他懒散的性子。
“不是。”卫瑄生怕老师生气,忙张口说道。
“瑄儿不是困了吗,就快睡吧。”裴言担心卫瑄在追问下去,温声掩盖道,他扶着卫瑄躺在床上,将一旁的薄被搭在他的身上。
“老师一会是不是有事。”卫瑄握住了裴言的衣袖,儿时他舍不得让老师离开,老师总是将他哄睡熟了在偷偷溜走,每次他醒来都看不到老师的身影。
“瑄儿安心睡吧,我不离开。”裴言握住了瑄儿的指尖,侧身靠在床栏边上。
卫瑄微微闭上双眼,但仍未敢睡熟,若是他醒来看不到老师的身影,他可不知上何处去寻人。
裴言看着卫瑄恬静的睡颜,面上流露一丝淡淡的忧伤,瑄儿才年及十八岁,尚未承担重任,倘若得知腹中的孩子怕是会日夜忧虑,更为孩子的去留而苦恼。裴言重重的叹了口气,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护得瑄儿和孩子的周全。
若是瑄儿能随他一起离开,裴言握紧拳头用力击向床栏,瑄儿是尊贵的太子,将来将继任皇位,而他又怎能有这般的想法。瑄儿年轻一时迷恋他,难道他也跟着瑄儿一起糊涂吗。
此般的念头,他绝不可再想起。
卫瑄将裴言面上的痛楚,掌心间的血迹全然看在了眼中,他缓缓起身拥住了老师的手臂,“老师您因何事而伤心。”
“瑄儿刚刚没有睡熟?”裴言看着身侧之人,刚才他的举动怕是都被卫瑄看到了。裴言暗叹了一声,他一向沉稳冷静,怎今日这般冲动。
“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卫瑄的心间有一丝丝疼痛,他曾发誓这一世不在让老师隐忍痛楚,然他却看着老师再次如上一世那般将悲伤暗藏在心底。倘若他不尽快找到缘由,老师怕是早早身心俱疲,身体再难支撑住。
“瑄儿多虑了,老师并未伤心。”裴言抚了抚卫瑄的肩头,此事终要让瑄儿知道的,但现在他尚未考虑好说辞,还是迟一些再提及吧。
“是因朝事还是我平日间的顽劣。”卫瑄眼中略有一丝深沉,“若只是因我,老师我会好好听从您的教诲,以后绝不在偷懒了。而倘若是那些大臣说了什么刺耳的话,您无需在意,父皇圣明,自会断别您的忠心。”
老师教导他多年,仍看着他如此顽劣不堪,又怎会不心痛。
“瑄儿不用担心,老师真的没事。”裴言柔声道,他看着卫瑄眼中自责的神情,心间不禁有些动容。瑄儿待他付出了真心,而他又能给瑄儿什么,怕是什么都给不了。
“我不想看着老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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