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见白玉堂已经答应,想了很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跟着答应了下来。
蔡嘉晏本想让白玉堂直接现场演一段就行了,结果白玉堂却义正言辞的表示:“淮安既在,唯缺子明,这于理不合啊,蔡导。”
于是乎,白玉堂慢条斯理的进了化妆间,留下蔡嘉晏一个人默默吃了个闷亏。
虽然这话感觉上,好像是在针对蔡嘉晏没有把他白玉堂和展昭放在一个位置上,但蔡嘉晏也看出来,这是白玉堂表示尊重的意思,他是不想因为自己和他的私交,而对他格外的特殊。展昭既然带了头套穿了戏服,他白玉堂也应该一样。说到底,他白玉堂只是不想展昭因为这个而对自己‘没有更重视他一点’而抱有意见。蔡嘉晏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就不怎么气了。
只不过,这白玉堂表达善意的方式实在太过含蓄了,他低声笑骂了一句:“个臭小子!”
白玉堂却并没有让他们等很长时间,很快就从化妆间里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银白色的宝剑,他方从化妆间里出来,就握着长剑抱胸靠在墙上,道了一句:“秦某,久未见张兄,张兄近来可好?”
不得不说,平日里,只要白玉堂眉眼一个上挑,根本不必依靠化妆,就能把这种邪肆的模样给做全了,加上他现在的妆容,又为他加分不少,偏偏说起话也是一股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把这个画面放到网上,想一想白玉堂那些可怕到有些剽悍的粉丝,蔡嘉晏默默的否掉了这个打算,不过,用来后期宣传或者预告倒是不错。
展昭临场反应也很快,知道白玉堂演的是剧本刚开始二人还是水火不容的时候,原本秦子明对张淮安还是笑脸相迎,可是张淮安对他却一直抱有偏见,以至于后来秦子明对他也不再有好感,每逢见面,必要恶语相向或是语气不善。
展昭只是瞟了他一眼,便走到了另一处,位置刚好是侧对着摄像机,他把头顺势扭向白玉堂,温声道:“淮安还有要事,烦请让路。”
白玉堂把剑一抻,挡在了展昭面前:“那我不让呢?”
展昭莞尔:“既然如此,我只有另择一条路走了,就此别过。”
秦子明一愣,半响也笑,朝他背影问了一句:“你可是去五味庄?”
张淮安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你如何知道”
秦子明一听,也不再歪歪斜斜的站着,他摸了摸自己的长剑,神色如常:“因为……”
“里面的人我全杀了。”
一家老小二十六口人命,他却说的如此轻易。
张淮安果然拔剑相向,他把剑架在秦子明的脖颈处,压抑着怒气问:“我原本以为你秦子明只是可恶了一些,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如此泯灭天良!”他持着剑,秦子明却一动不动,他冷眼看了张淮安一眼,如旧时一般不屑乃至鄙夷,“恐怕在张兄看来,我早已天良丧尽。”
张淮安的剑又往里挪了一毫,却最终收剑站定,他走时,背影萧瑟,步履沉重。
秦子明垂下眉眼,变得异常安静,那些张扬洒脱一瞬间全没了踪影,留下的只有和展昭一样的悲悸。一个仿佛正在从画面中渐渐淡去,另一个却仿佛在画面中渐渐变成墙角站立的阴影。
秦子明低头哂笑不已,“你信天下人,然而天下人中却从来没有我秦子明。”
他好像想起年幼时,两人在树下嬉闹,他拿着糖葫芦给张淮安吃,嘴里一个劲的喊他哥哥,张淮安只吃了一个,然后摸着他的头说:“子明,你也吃好不好?”
那时的张淮安远比现在要讨人喜欢的多。
秦子明靠着墙根,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五味庄对张淮安的意义,他年幼时常说起五味庄的庄主对他很好,婶婶有多慈爱,可也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忍实言相告。
于是,镜头的最后,秦子明一直望着张淮安的背影愣神,这个画面整整持续了一分钟之久。
这样一大片的留白却也是一个考验。
蔡嘉晏点头,说了一句:“要是你们能再有默契一点就好了。”
他指的是原本张淮安拔剑相向的时候,两个人原本可以侧面对着镜头,这样就会让矛盾冲突的画面显得更为突出和激烈,显然白玉堂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的身子有意识的侧偏了一下,然而展昭却选择了背对镜头,这样的表演方式其实非常有难度,但展昭也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些难题,总体也算是中规中矩。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白玉堂侧偏的非常明显。
蔡嘉晏以为这是因为两个人预想的表演方式不一样才会这样,毕竟先前两个人并没有对过戏,于是也就没有格外说什么。
而白玉堂的侧偏就非常好理解他是在给展昭露镜头的机会,第一次参演电影,即使是试镜这样的场合,露脸的机会也是非常重要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展昭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在蔡嘉晏发话以前,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脸很久,他不认为展昭会不明白他的意图,他猜想着,展昭当真是荣辱不惊还是徒有虚表。
结果正在这时,展昭僵硬的转了个身,十分抱歉的答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怯场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说法,不管是对白玉堂还是蔡嘉晏来说,都是说得通的,一个新人第一次试镜就是和演艺圈里出了名的‘气场帝’搭戏,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觉得非常合乎逻辑。
于是蔡嘉晏托着下巴,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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