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姬远莫名其妙,口气讥诮地说:“乔大哥,和一个失忆的人争论过去的事很有成就感吗?”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他对你冷淡。”被讥诮的乔大哥不耻下问。
姬远不以为意地脱口而出,“那怎么了,相处越久越疏远的例子多了去了,无非就是一开始看走眼,日久见人心么。”
他低头,见大乔正搔着下巴打量自己,问:“干嘛?”
“这话有理。”他评定完又来了句感叹,“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姬远,你还是什么都不要想起来得好。”
……类似的话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姬远有些难过,难道自己失忆前是个很不讨人喜欢的角色?
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到暖阁,虞毕出刚接见完几个大臣,心里正烦躁,就听余茭说大乔把姬远带回来了。
姬远无聊地数着脚下的阶梯,心里有点郁闷,又有点不太想见虞毕出。一抬头,就见三个欲语还休的大臣盯着自己,眼神,各种复杂。
他愣了,心想,自己从前还和朝堂打过交道?这是得罪不少人的意思?
唯有最后出来的一个瘦削男子见到他恭恭敬敬行了礼,姬远没反应过来,仓促间什么都忘了,就顺其自然地点了点头。那人竟然还露出了个十分受宠的微笑,让人匪夷所思。
“这也是你认识的?”大乔问。
姬远摇头,心里也在思考,怎么想他也不是个左右逢源招仇恨的人啊。
知道姬远回来的虞毕出算是淡定了,静静等着他走进殿来。
“参见皇上。”乔子盟行礼。
姬远局促了一下,说:“我决定还是住宫里吧,我家连做饭的灶子都用不了,什么都换太麻烦了,能腾间屋子给我吗?”
没听过两人说话的大乔嘴角抽了抽,难以形容他是没心没肺还是雄心豹子胆。
“好。”虞毕出听他要回来住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腾屋子住……他不由自主想到灏宁殿后面那间,那是当年虞歏为了方便姬远留宿宫中特地建的。
大乔在原地站了会儿觉得没话说,便告退了。
姬远见他走了,才真正含着雄心豹子胆走向虞毕出,然后在毫无顾忌地挤着他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一旁被忽视的余茭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就咬着舌头喊“大胆”了。
虞毕出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
姬远拿起桌上一份摊着的折子,一目十行看过去,正是褚有康请辞的那份。
“为什么准褚有康的回乡令?”他直言不讳地问。
“有个事你可能不知道。”虞毕出抽走他手里的折子,靠在一边镂空的龙雕椅侧上,垂眼道:“虞歏没死。”
震惊是不可避免的,姬远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就听虞毕出又道:“虞歏没有继续做皇帝的心思,那堆大臣里估计也没谁有这个心思的。褚有康就算心有不甘又能翻出什么风浪?褚峥垣已经毁了,褚争鸣……”他轻蔑一笑,“根本不值一提。”
“……”姬远,“那为什么一开始要用兵守住禇府?”
“老人心盛,不受点特殊待遇不肯罢休。不过好在识时务,给够脸也就有自知之明地罢休了。这点你不是在孟祁军身上试验过了吗?”说罢,他才想起,“不好意思,我忘了。”说着抚了抚他的背安慰。
姬远的背绷得挺挺的,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虞毕出见他有点不对劲,正色起来,问:“在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对虞毕出他从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我是不是没用了”这句话他死活说不出口,最终只硬邦邦地憋出“没事”二字。
“其实你住外面我没意见,就是看不到你不放心。”
姬远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这么直白的话都说了,下一刻是不是就该找根绳子把他捆上了?
虞毕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过了头,还特意强调了一番:“我说真的。”他一辈子没什么珍视的东西,所以不懂怎样将自己要的留在身边。
“我知道了知道了。”他摆手,企图用其他事引开话题,“不过我住宫里你得给我找点儿事做吧,刚才门口遇见的那几个人……”他都不想说什么,“特别最后一个,朝廷不给发俸禄么?怎么把人饿成那样了?”
虞毕出想了想,“郑清渊?”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姬远一脸鄙夷。
虞毕出无奈,“那不是饿的,郑家家境挺殷实的,就是有种家族病,隔几代一个,症状就形销骨立为主,得病的人基本活不过二十五岁。当初还是你写信问的诸葛先生,给他救回的一条命。”
“哟,那还真是好事做大发了。”怪不得对他那么恭敬。但是他还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爱做好事呢,撞一个是一个,和踩狗屎似的。
“你想做些什么?”回到之前的问题,虞毕出温柔地问。
“看我能做什么啊。”姬远对自己极度没有自信,感觉什么都做不好,硬撑说不定还得别人给他擦屁股。
“你做什么我总是放心的,不过朝中暂时没有空缺的职位,要不就先给我当当帐内军师吧。”
帐内军师……这话可有点不太正常。
“做什么的?”姬远警惕地问。
“就像你那天做的把折子分分类,一些能直接处理就不用给我了。再者……”他又拿出那份地图,“有空给我想想怎么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吧。”
“……我尽量。”姬远恍恍惚惚地接过地图,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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