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枫还在咬牙忍着,忽见江亦然睁开眼睛,一双清明的眸子全无醉意,心道不好,这下说不清了。
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可说得清的……
说时迟那时快,聂青枫一把抽出江亦然身下的逐风,包裹逐风的破衣服顿时四分五裂落在地上,逐风出鞘,剑气流转光华大绽,小小房间内他的衣摆被无形剑气冲击无风自起。聂青枫左手持剑鞘,右手持逐风直指江亦然,无比正义地喝道:“何方妖物!还不现形?!”
江亦然刚刚醒来,对四周状况还一片迷茫,看到聂青枫拿剑指着自己,第一反应回头望向自己身后——身后空无一物,只有床幔轻盈飘荡。再回头看看聂青枫。
聂青枫斩妖除魔无数,每每最后一击都是这个目光如炬、薄唇微抿,正义凛然的表情,此刻显得毫不做作。江亦然觉得很有必要说明一下自己并非妖物模仿化形,“聂兄?是我。方才你我……”
聂青枫做如梦初醒状,道:“方才那是,那是你么?亦然!”聂青枫继续大惊失色,“我刚才都做了什么!我在楼下喝醉了,不知怎么上了楼,只看到你我躺在床上,以为是,”顿了一下,面露尴尬道:“以为是又有什么妖邪学了紫藤妖那样的法子来勾人气血,我想起你那日将计就计……”
江亦然一听到“将计就计”,脸又红了,忙站起来转过身穿好衣服,系上外衫,道:“聂兄不必自责,你我问心无愧,只是你喝多了又斩妖心切罢了。”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又过了半日,乌金西坠,天色渐渐暗了,路上行人越来越少,空中也不见星月。
江亦然在城门顶的暗处打坐调息,将神识覆盖住整座小镇。聂青枫则毫无戒备,背靠着墙沿站着,百无聊赖地将脚下的几个小石子踢来踢去。江亦然见了,只当是他的诱敌之计。
现在又不能偷跑去捉妖再塞回来,这么个小镇白天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了,晚上还能有什么可看的?这样下去一两天不要紧,多几日江亦然一定是会看出不对的。再灌酒?肯定是行不通了,他是单纯,可又不是傻子……怎么办才好啊,捉妖都没这么费劲啊……
闭目打坐的江亦然蓦然睁眼,“来了!”
聂青枫回过神来,道:“什么来了?”
江亦然看向他,沉默了一下,道:“好强的妖气,好大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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