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槐树的树灵半晌没有动静。顾鸢用剑戳戳树干,她还是不回答。
“你有本事出来作妖,你有本事回答啊,我知道你在里面的。”顾鸢伸手斜靠着树干,“再不回答,我可把你树底下埋着的东西挖出来啦。”
没曾想这句话竟刺激到了树灵:“好,你能挖便挖出来!我巴不得你把它挖出来!”
听这口气,树灵竟是十分怨恨这底下的东西。
顾鸢饶有兴致的回头看姜眠一眼,发现师兄没有什么反应,又转过去撩拨树灵。
“你让我挖我就挖,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本事。看你这样,好像不是心甘情愿守着这东西的?”果然,“心甘情愿”“守着”这两个词,再次深深刺激了树灵。
“你以为平白无故会有什么好事落在你头上?那老槐树要把四百年的道行给我,我满心欢喜地收下,没想到跟过来这么个鬼东西,日日吸我的灵气滋养,我本来根基就不稳,指着那些灵气给自己扎根修炼,竟没想到大半都叫那东西吸收了去!”
听了这席话,顾鸢暗自感觉好笑。这棵小树苗以为能平白得四百年的道行,没想到却摊上个事,她一棵树,还不能走,只能苦命地在这里给某个不知什么东西做养料,想想也是怄的要死。
“若你自己修炼都不够那东西吸收,为何还要抽了灵体去跟那聂决纠缠。”顾鸢想,这不是找死吗,怪不得那么弱。
树灵这下又不说话了。顾鸢突然想起,这棵槐树,还是当初聂家种下的。
“你,莫非当初是聂决把你种下的?”但随即一想,二十年前聂决也才五六岁,多大的孩子。
树灵幽幽叹一口气。当时聂家家主吩咐下人把她种下,她初到这片土壤,发现旁边一棵快死的老槐树再给她输灵气,使她很快有了自己的意识。而她刚“睁开眼”,就是一个小男孩摸着树干在对她笑。
淮城虽繁华,但她一棵尚未成荫的槐树,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在她跟前停下脚步,只有经常跟着父亲出入城的聂决,会在等入城的时候停下来,摸摸这棵他当初亲眼看着种下的槐树。
树灵成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老槐树输给她的灵气,她未参透世间大法却早早成精,性格执拗也偏激,但对聂决却一往情深。后来长大的聂决就很少停下来看她,那次正巧林家小姐马车坏了在她跟前歇着,聂决过来帮忙,她赶忙附了身与之攀谈,竟是难得地聊得来。
之后聂决向林家提亲,她也是听了来往的人说起才知道。一时气愤不过,才做了这样的事情。然而心里,却从未后悔过的。
留在这里日日用自己的灵气滋养一个莫名的东西,指不定哪天耗尽灵气就死了,还不如抽了身去跟聂哥在一起。天便是塌下来又怎样,身边有聂哥,她死也甘愿。
顾鸢能笑她痴傻,却也明白,草木走兽较之人类更为单纯,往往他们认定的事情,外人很难改变。当初秉微不就是这样吗?
“你是真不知道底下埋着的东西是什么?”一直没开口的姜眠,这时到插话了。
顾鸢听来,想是之前师兄来这里查看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恐怕也没有办法把东西取出来,所以才这样问。
“那东西感觉不是什么实物,是随了老槐树四百年的道行一起过来的,我收下了灵气,它便在我脚下生了根。能感觉到,但要取出来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听此,姜眠点了点头,他早上要取出来时,也是这种情况。
顾鸢倒不信邪了,他俯下身,拿佩剑在地上随意乱戳,树灵大喊:“你要干嘛,别戳我脚!”
听了这话他也不玩了,好好感受了下,暗自咦了一声。又细细查看,一下子目瞪口呆。但面上没怎么显露,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对师兄摇了摇头,意思是说自己也没办法。
其实是骗人的。顾鸢灵识一放出去,那埋在槐树底下的东西就被他感知到了。他之所以惊讶,是发现,那东西流转开来吸收灵气的路径,他十分熟悉。
没错,是璋华老祖惯常用的手法。
顾鸢在姜眠身后,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扭头去看旁边早已被劈死的槐树,却还是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淮城,槐村,老槐树。
顾鸢觉得很囧,真的很囧。
这要从上辈子贪图享乐的璋华老祖说起。
璋华年少时命途多舛,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后来得了古仙典籍,在那乱世中为了活下去更是拼了命的修炼,到最后功成名就,开山立派创立芙蓉修真院,就想着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于是用自己大乘后期的境界加上一些古仙秘法,硬是开了一方独立空间,美其名曰,自己的老宅。
他搬了现实生活中好几个山头进去,用秘法引了天水作河流,再命徒子徒孙采集奇花异草,将原本荒芜的独立空间打造成一个与现实世界无异的地方。
璋华在里面建各种奇奇怪怪的建筑,大都一个特点,华丽巍峨。而建筑里面,则是自己东奔西跑搜刮来的一大票仙器仙丹。饶是这样,璋华还觉得不满足,又不要脸的去秉微的海上三岛拿了好多海外珍品,同时坑蒙拐骗了玄阳的一些名剑剑谱。
最后站在自己那就是一个独立小世界的“宅子”里,璋华大笑三声,论世上最会享受的是谁,非璋华老祖莫属。
然后不甘心的秉微和玄阳要求他们也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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