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艺术品得静心仔细,哪能像张起灵般走马观花?然而张起灵刚才并不是“欣赏”,而是“检查”,只不过吴邪不知道。这幢别墅处处充满疑点,张起灵必须防止张海客放在主卧室里的奇怪东西误伤吴邪。
“铛……铛……”
吴邪吓了一跳,扭头望着远处那忽然发出几声鸣响的壁挂式西洋钟。这钟从明朝流传下来,张海客别出心裁的于挂钟两边镶了两个类似神龛的东西,不过里面敬的不是祖先,而是明永乐年间的青花瓷瓶。
“……”吴邪决定什么都不说。
中国文化,过去拥有西洋钟的人会将之摆在正堂,落地式也好,台式也好,双侧必然配上体积相称的花瓶,寓意终生平安。现下张海客也是这意思,但为何看起来就是这样别扭呢?
“铛……”
“咕噜噜……”正在吴邪腹谤张海客的时候,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附和着西洋钟。从被塞进车到现在,他基本没吃过东西,能不饿吗?
“你饿了。”张起灵站在门口,语气淡淡的明知故问。
吴邪脸一红,斜了张起灵一眼,撇过头没应他。这家伙,找他讲话他不理,别人尴尬出糗他就主动开口,几个意思啊?
“族长。”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吴邪怔了怔,撇过去的脸又瞥回来,望着忽然从门口飘进来的年轻女佣。
这女子,双手捧了个大大的矮足雕花食案,上面最显眼的目标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牛肉汤。吴邪正饿,自然肚子又叫了几声,不过虽说他对汤心存向往,可当他看到盛汤用的石榴白瓷花瓣大碗时,汤本身的吸引力便没有了。
说这石榴白瓷花瓣大碗,白瓷为底,花瓣状,胎薄质细,釉质莹润,嫣红的石榴花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朵朵如霞明照眼,光看这碗就食欲大振。
“这个碗。”吴邪指着食案,“还有旁边的数个小盘都不是古物。工匠极力模仿雍正时期的粉彩瓷烧制手法,可颜色的饱满度却不是那个年代能够达到的。”吴邪走前几步,更加仔细的观察起石榴白瓷花瓣大碗,“我听说前几年有人以花历为主题定制了一批餐具,那个烧制餐具的工匠后来死于战乱,我父亲素来欣赏他的手艺,适逢乱世,无缘得见大师最后的传世作品,父亲一直很遗憾。因为父亲的关系,我对大师的作品也是相当熟悉,在我看来这就是大师的风格,如今是五月,五月石榴,莫非你哥就是定制人?这餐具是不是共有十二套,每套都以一种花作为主题?”
吴邪侧头,瞄着张起灵。
说老实话,张起灵怎么会知道?张海客不用定制几套餐具都要找族长报备吧?不过,捧着食案的女子倒是微屈膝行了个半万福礼,不卑不亢的道:“回夫人,这餐具正有十二套。”
还真是他!同时,吴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想开口叫这姑娘改变称呼,不要唤自己为“夫人”,不过说了是不是更刻意,目前还是自动忽略“夫人”更加妥当。
“族长,夫人,请用早饭。”女子手捧食案走进内里。
餐厅禁止进入,吃饭当然在睡觉的地方,不过好在地方够大,辟出一块地儿吃饭绰绰有余。
靠近侧面阳台处,年轻的女佣人将食案上的早点一一摆上桌面,这圆桌看来就是用来吃饭的,周围还放置了几个束腰海棠式圆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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