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却知他师兄弟二人武功不过在伯仲之间,想阿三这般轻易落败,怕阿二上也讨不了好。他也有几分爱才之心,总不能一日之内好手连折两名,喝道:“吃了败仗便摆车轮战,本王便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还不快退下!”
范遥此时已经检查过了,这阿三浑身骨骼尽碎,除非使黑玉断续膏将断骨接好,卧床半载精心调养,否则已与废人无益。他不动声色到汝阳王身侧站定。
阿二心有不甘,却不敢违背王爷严令,而看面前这小子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只得退出场中,先带人将阿三抬下场去。
宣慰使司拍掌大笑道:“好!叫这小王八上次连废我三名好手!一报还一报,阿九,你做的好!退下吧!”又道,“这阿九,排行老九,自然也只能算是我手底下第九厉害的,雕虫小技也拿来献丑,哈哈哈,让汝阳王见笑了。”
阿九百招之内废了阿三,谁是献丑的那个,谁是见笑的那个,不言自明。汝阳王听得心头火起,也不应他,冷冷道:“阿大,你去领教这位高招。”
便见一人抱剑上前,肃容道:“请!”这阿大如今虽只是汝阳王呼来喝去的奴仆,本名为方东白,浊号“八臂神剑”曾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剑术之变,奇幻无方。
宣慰使司摇手道:“我家阿九使得是徒手功夫,你怎么耍赖派了个使剑的?算了,我看你面子——阿九,还不快滚回来,阿八,到你上了!”
场上静立的那驼背矮子拱手为礼,驼着背缓步走出场地。范遥见他连斗两名高手,仍大气不喘的模样,禁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疑窦丛生,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江湖上多了这么个人。他疑心此人另有易容,可仔细打量,却并未觉出破绽来。
另有一人持剑入场,范遥一眼看出他内力平平,排行却更在那阿九之前,也不知什么来头。范遥心知若阿大再输一场,便得自己上了,不敢托大,凝神细观。
双方见过礼,东方白看此人年纪最多不过四十岁,还当是自己小辈,不肯先攻,只摆了一个起手式,请对方先来。
那阿八——便是令狐冲伪装了,见这人一举一动自有章法,单这一个起手式便已有宗师之态,又不为取胜抢先出招,可见虽成朝廷走狗,仍风骨残存,心中便有三分敬意。
他手中所持乃是惮弟所赠青冥宝剑,“吹毛断发,血不沾锋”不是一句空话。令狐冲见方东白手中的也是柄宝剑,可定比不上青冥宝剑。他自习独孤九剑以来,头一遭碰到使剑的名家,不肯倚仗宝剑之利,便将佩剑解下来掷给张无惮——自然是那阿九了——随手自地上捡起一截枯枝。
令狐冲以舌头抵着口中梅子,哑声道:“我与人比武,向来点到为止。剑术一道,本就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何必以利剑相搏。今日咱们只比剑,不伤人,不知你可敢应战?”
他所说的本就是剑道返朴归真的至理,东方白焉有不知之理,但此等境界他只听过,平生第一次见有人当真敢以枯枝应敌。他心下火热,将宝剑解下来爱惜地交给站在场边的范遥,也取了枯枝,郑重至极道:“请赐教。”
第61章 一曲双簧
两人同时出剑,令狐冲认出方东白所使的乃嵩山快慢十七路剑法,这套剑招于思过崖洞壁中也有记载,只是以如今他的剑术修为,已不必再倚靠日月教十大长老所相处的破解之法,手中枯枝一弯,扫向方东白面门。
方东白剑招急变,手腕一抖,转而以恒山派紫盖剑法相迎,他既号称“八臂神剑”,出剑极快不说,于各派剑招信手拈来,真如八名不同门派的剑术高手围攻一般,百余招眨眼间铺洒而下。
令狐冲初来还能认出他所使的大多是五岳剑法,可随着方东白剑招舒展,各种他见所未见的奇妙繁复剑招都递了过来,心下暗暗称奇。
那头宣慰使司叫道:“阿八,你什么玩意,让人压着头打,脚都不动一下,是嫌餐饭我没管饱不成?”
他倒是将个粗鄙草包形象演得惟妙惟肖,张无惮目不转睛紧盯着场上,低声道:“大人莫急,阿八脚下不动,也是因他无需动作。这方东白固然如有八臂,可一味追求剑招华丽,本就落了下乘,如何能同阿八一较长短?”
他说得轻描淡写,那头范遥将他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下更是震惊。世人皆谓丐帮长老方东白十年前便已亡故,连他也是入府五年后,才从阿大的身形动作中推断出了他的真实身份,想不到竟然有人这般博闻强识,百招便识破了阿大真身。
汝阳王咳嗽一声,依他看方东白剑术千幻,一柄长剑将令狐冲圈起来,而看令狐冲每次出剑都只是一递,简直就是胡乱比划,连剑招都连不成个,谁有谁劣一目了然啊。
但他一见苦头陀神色,便知是自己露怯了。范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场上,点了一下脑袋。
汝阳王见他主动请战,心下甚喜,忙道:“此等争强斗勇的小事,本王本不愿劳烦苦大师,但这两人来头古怪,若是汝阳王府此番输了,难免惹人闲话。”
宣慰使司是个草包,几番在汝阳王府被打脸也无妨,可他汝阳王是个手握实权的大将,若是他手下连吃败仗,实在面上不好看,日后被政敌在朝堂上提起,以此攻讦,更是麻烦一桩。
范遥看令狐冲出剑如神,更胜了方东白一个大境界,他也是剑道上一等一的高手,一时技痒,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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