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琴白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他原先背在身后的右手要伸出来,却被顾长夏拉住了。
“你还有要说的?”琴白问顾长夏。
顾长夏顿了一下,把手松开了:“没了。”
这两个字就像宣告死刑一样落在唐晚的身上,他惶恐地四处乱看,仿佛再看一看就能有一线生机一般,可是这里,只有面容相仿的琴顾二人和面色如纸的赵四九。
唐承影呢?唐承影是他最后一线希望,可是唐承影却不知道在哪里。
先失望,然后绝望。
大概是绝望之后反而能冷静下来,唐晚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琴白伸出手,食指轻轻点向唐晚的眉心。
顾长夏看了一眼,默默背过身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天突然降下一道雷霆,直指琴白。仔细一看,雷电之中还有一人手持一柄焦黑的桃木剑。
杀得琴白猝不及防。
赵四九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动作太慢了。”
拖了这么久的时间,等的就是这一刻。
☆、041
041
琴白被这一道天雷劈中,狼狈不堪,抬眼一看,还是那个讨人嫌的方宇清。他顿时就没了好脸色:“是你。”
“见过仙尊。”方宇清同上次醉仙楼一别相比,身上魔气乱窜,道法横行,想必是练了什么邪功,自己行将就木却浑然不觉,让人觉得好笑不已。
赵四九终于恢复了他一惯的风姿,笑道:“人都来齐了吗?”
方宇清向他行了一礼,答道:“自然。门外五千精兵候着的。”
这般也就明了了,他们是与朝廷勾结的。
唐八冢这痴人,算错了玄歌门的主意,自以为聪明,放个顾云梦任他们宰杀,一边钓得琴白为他修复神机山,一边又想让仙人替他杀了顾长夏,好一场美梦!哪想到玄歌门与他百依百顺,客气非凡只是装装样子,玄歌门真正想要的不仅是魔君,也要秘术,还要灭门,将一切全部换给玄歌门才是。
只是唐八冢这人已经在地府报到了,若是他想到如今,是否当初真的能去放顾长夏一马?
即便顾长夏是魔又如何,这世上真的有绝对的正义,或是绝对的邪恶么?在顾长夏魔血尚未觉醒之时,又或者他魔血觉醒之后,除了杀了他唐八冢一人之外,顾长夏曾几何时做过伤人性命的事?
非要坚持这所为绝对的正义,这代价,是唐门数百年的累积和三千门徒的性命,值得么?
然而这问题,已无人能答了。
琴白原本并没有对唐晚动杀心,原本仙凡不同路,他也不能杀了唐晚,只是想教训教训他罢了。再说琴白鲜少做这些事,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正当犹豫之际,被方宇清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伤来势古怪,不像是一招所致。琴白心道不好,悄悄瞧了顾长夏一眼。
顾长夏也正看过来。两人一对视,琴白立刻将一套七星步阵法入密传音给顾长夏。
现在外头有数千精兵,内里又有方宇清这妖道人,琴白被偷袭得旧伤复发、而顾长夏本身魔血不稳,实在是腹背受敌,只有通力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这时方宇清又对琴白说道:“不知仙尊觉得方某进步些许了么?”
琴白心里啐了口,想说,妈的有病。但是脸上还是清汤寡水地不打算理他,脚下不忘配合顾长夏,二人继续专心地踩七星阵。
“后来方某才想起来,原先曾经开罪过仙尊。”方宇清拿剑指着琴白,吊儿郎当地晃了晃剑头,那剑穗金光闪现,真是美得非凡,比那烂木头做的剑身不知道好多少倍,“其实我与仙尊的初次相见,还是在皇宫的房梁上,这么一算来,这次是与仙尊第三次相见了。”
琴白叹了口气,怪不得刚刚那道雷霆差点让他承受不来,原来是这人真的坠入魔道了。皇宫初遇时,方宇清只是心魔附体,醉仙楼相见时他神志清醒,故而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可今日重逢,将前后都说得如此清楚,看来是坠魔已久,心魔已为他所用了。至此,此子,无可救矣。
只可惜当日琴白念及他俩之间的因果,将一缕真元附在剑穗上赠予方宇清,非但没有帮他渡过心魔,恐怕已经炼化为他的助力劈得自己浑身是伤。
方宇清看琴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得意得很,比那次玄武湖畔大显身手都要眉飞色舞许多:“仙尊为人和善,送我一柄剑穗,助我功力大增,方某感恩得很。”特意又晃了两下剑穗,那剑穗本身流金溢彩的,被他这么一晃,反而不知从哪儿发散出一股阴冷的邪气。
琴白只觉头痛。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剑穗已经成了这小魔头的助力,当下只有硬碰硬地跟他干一仗才是真的了。
唐晚看两者拔剑张弩,也不知怎么想的,径直走到了顾长夏身边。
顾长夏正忙着布阵,不好搭理他,可唐晚竟不肯走了。
赵四九这边便得意了:“唐长老,痴情呀。”
顾长夏突然想到唐承影怎么不见了踪影?这唐晚拦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几步他和琴白的阵法就能走完了,卡在这里是等死吗!
他不走,琴白对应也不能走,只能站在那里。顾长夏明白琴白自然是不会露什么马脚,可是再拖下去,顾云梦恐怕性命难保了!
“你做什么。”顾长夏轻声呵斥道。
唐晚拦住他:“你不能再往前去了,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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