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快四年,当初比沈彦川瘦两圈、矮半头的常夏,已经长得和沈彦川一样高大了。虽然还是有一点瘦,但常夏常年练双杠的肩膀很宽阔。开始还怀疑自己会压坏常夏的沈彦川,有点意外地发现,常夏背他背得很稳。
沈彦川总是不自觉地把常夏划到弱小的、需要自己保护的那个圈里,突然间,他发现可能并不是这样,常夏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在他怀里哭的小男孩了,他甚至总是在一些不是很起眼的小地方照顾自己。
常夏没有把沈彦川直接背到教室,而是进了洗手间,这份体贴让沈彦川无言。回到教室,常夏再三叮嘱沈彦川,下晚自习在教室等他,然后才离开沈彦川的班级。
这之后的一周,常夏简直成了沈彦川的绝世好保姆。常夏每天都要把既符合沈彦川胃口又利于伤口恢复的营养三餐,打好送到他面前;寝室、教室上楼下楼,常夏不放心,都坚持背着他;陪着他去医务室换药,帮他洗衣服,甚至连擦脸擦身洗脚常夏都要帮忙。
沈彦川的高二室友因为文理分班,调换了新寝室,也就是说,沈彦川寝室现在就剩了两个人。常夏每天早晚报道,对沈彦川那是全方位的贴身服务,把沈彦川的室友羡慕够呛,直呼“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哥们”。石晓峰、莫潇、张松林这几天下晚自习也会过来看望沈彦川,后来发现,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插手的地方,反倒是被照顾的沈彦川,常常是一脸无奈,最后实在挺不住,求着石晓峰拉走了非要帮他洗脚的常夏。
留在屋子里的三个人静了一会,突然就都笑了。沈彦川半靠在被子上,笑了半天,才摇摇头说:“真是被他照顾怕了。”
“是啊,小夏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你媳妇呢,还得是上世纪买来的百依百顺的童养媳!”张松林坐在对面的空床上说。
“其实,平时小夏就够细心的了。就说这买早饭,我爸妈都不知道我爱吃什么,小夏却记得一清二楚,这多半年,他给我打的饭菜就没错过。”莫潇接着说。
沈彦川和张松林都点头同意。“说实话,这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得照顾常夏,你们不是特别清楚他过去的情况,大概想象不到,那时候他过得有多艰难。这几天,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可能一直以来,常夏照顾我并不比我照顾他少。”沈彦川把头也半靠在被子上,盯着墙上的铁皮柜说。
莫潇斟酌了一下,问道:“小夏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就隐约知道他父母离婚,家里似乎对他不太好。另外还有你们说过的卖油条什么的。”
“他亲妈和后爸,用我妈的话说,基本就不算是个人。常夏应该是从小就被他们虐待。他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问他,他就说不小心撞的,谁能长年累月总是撞到呢。从我认识他,他就在他们家的早餐摊打杂,这是我知道的,可能还有很多事儿,我也不知道,他不是会抱怨这些的人。初二的时候,他有一次被打得全身是伤,你们猜是因为什么?”沈彦川转过头,问莫潇和张松林。
对面的两个人听得都有点傻了,他们俩一起摇头。
沈彦川接着说道:“就因为常夏想上学,他爸妈不让。常夏能走到今天,一方面是他自己努力,一方面要多亏他姥姥姥爷,不然,可能他早就辍学打工,甚至不知道在哪混着呢吧。”
屋里静了下来。屋外趴在门口,一直没敢进去的常夏却转头对石晓峰说:“还有一个很大的方面,要是没有彦川和你,也绝对没有今天的我。”
石晓峰神情一动,他抬手搂住了常夏的肩膀,用力捏了捏,然后带着常夏进了屋。
屋里的三个人齐齐看过来。沈彦川没想到会被常夏听到,一时之间有点尴尬,最后还是石晓峰找了个话头,说等沈彦川伤好了,不如大家一起聚个餐,庆祝一下。众人果然都热烈地讨论了起来,到底是去周边的小饭店还是去市中心大吃一顿,常夏也坐到了沈彦川床边,他拉起沈彦川受伤的那条胳膊又看了看,迎上沈彦川的目光,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下回不那样啦。我前几天有点把你当成我姥爷了,他不能动的时候,都是我和我姥帮他擦脸擦身体,我,我可能是习惯了。你别生气。”
沈彦川抓住常夏拉着他胳膊的手,上下晃了晃,然后笑着说:“我没生气,你这么照顾我,我要是还生气,那简直就是人渣了。就是吧,常夏,我真没事,这都第四天了,你也看到了,伤口都结痂了,除了还有点疼,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你就放心吧。”
常夏点了点头,想了想,他说:“我就是觉得,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啊,我一点都不想让你受伤!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说,平时都是你照顾我,遇到这种事儿,我当然应该好好照顾你。”
常夏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抬头看着沈彦川,心里有点不安。
“常夏,不只是我照顾你,你也一直在照顾我。这回摔跤是,之前吃饭是,还有很多很多小事儿,都是。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对方有需要,帮助对方、照顾对方,这都是应该的。但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别对我太好了。”沈彦川放下了抓了半天的常夏的手。
常夏又点点头。他听到“最好的哥们”这句,有点开心,但听到“别对我太好了”这句,又有点难受。一直瞄着这边状况的石晓峰,看他们俩谈得差不多了,终于坐了过来,他一手搂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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