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胡儿兮饮胡血,驾胡马系裂胡穴,扫胡尘兮干戈灭,与子同唱兮太平乐……”
苍凉的歌声中,几位汉军一个个被匈奴人杀死,但临死前的反击,也带走了数个匈奴人的生命。
关宠躺在地上,身上数个伤口,泊泊的往外流着鲜血,口里冒着血沫,却仍然喃喃的唱着军歌。左鹿蠡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双手举起了弯刀挥下。
三日后,仅有百余人留守的柳城,终于陷落,守军无一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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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浦城中,耿恭站在城头,远远的望向城外连绵的营帐,目光中隐有忧色。
一阵喧哗传来,耿恭回头看去,却是老孟满面喜色,拉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人一路小跑,大声叫道:“大人,大人,老刘终于把毒药弄出来了。”
耿恭一喜,几步迎了上去,拉住郎中问道:“刘郎中,老孟这话当真?”
刘郎中被老孟拽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是连连点头,半响才作声道:“大人,用羊试过了,的确有效。”
耿恭大笑道:“如此一来,守城就更有把握了。刘郎中,当记你一功。”
刘郎中连连摇着手道:“不敢不敢,小老儿可不敢居功,要不是紫薇姑娘带回了平氏公主给的秘方,小老儿哪能弄出这么厉害的毒药。”
耿恭笑道:“功劳谁都跑不了,后面还要辛苦你刘郎中,多多制药,匈奴人来攻城时,好好给他们尝尝厉害。”
老孟上前道:“大人,说来这匈奴人,这些天四面围城,却又不攻,不知是不是有阴谋诡计?”
正说间,忽听胡笳吹动,远处匈奴大营营门开处,一队队的匈奴人列马而出。
耿恭看向老孟,似笑非笑道:“老孟,你还真是料敌如神,匈奴人这就要攻上来了。”
老孟也是呆了片刻,跳起来大叫道:“敲钟,快敲钟,匈奴人攻上来了。”
须臾,一队队汉军各执兵刃,上得城来。
城下的匈奴人也是列队完毕,左鹿蠡王一马当先,大笑道:“耿大人,我奉单于之令,特地来为你们送一份礼物。”
耿恭双眼一眯,心头顿时起了不好的预感。
却见城外左鹿蠡王左手一招,匈奴队中当即竖起无数长杆,每只杆上竟都挑了一只人头。
城头汉军立刻起了一阵骚动,左鹿蠡王回手结果一只长杆,高高擎起,大声道:“耿大人,你且看这是何人?”
“是关校尉!”老孟忍不住惊呼出口,耿恭也是神情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眶迅速泛红——那长杆上怒目森髯,正是柳城守将关宠之头。
左鹿蠡王见城头军士骚动更甚,大笑三声,面容一肃,森然大喝道:“六日之前,关宠兵败身死,三日前,我军攻破柳城,你金浦营归路已断,还不出城投降!”
“啊!!!!!”军心浮动之际,耿恭忽然一声长啸,声震四野,无限悲凉,左鹿蠡王眯眼看去,只见耿恭目眦欲裂,跳上城垛吼道:“关大哥,马革裹尸,男儿本色也!今日你英灵未远,且看我金浦营如何杀尽胡儿!”说罢,抽出长弓,一轮连珠箭,雨点般射出。
左鹿蠡王心头大跳,连忙伏鞍躲避,却听身边惨叫连声,回头看去,只见七八个匈奴兵几乎同时中箭落马。
耿恭一轮箭射罢,回头大吼一声:“兄弟们,杀尽胡儿,为柳城兄弟报仇啊!”
城头上顿时怒吼一片,众军纷纷吼道:“杀胡儿!杀胡儿!”一时乱矢如雨,落向匈奴阵中,匈奴骑兵纷纷落马,左鹿蠡王未料到金浦营士气不衰反振,连忙下令退兵。
匈奴大营中,单于在无数贵族大将的簇拥下,立马营前,却见左鹿蠡王领兵败阵,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立马单于身后的加特奴,却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阴笑。
左鹿蠡王冲至单于身前,滚鞍下马,匍匐于地道:“单于,我领兵无方,请单于降罪。”
单于摇摇头道:“我也没想到这金浦营竟然起了哀兵之气,无妨,料他们只是一时血气之勇,汉军再勇猛也是人,现在归路已绝,我不信他们不恐慌,我们先收兵,让他们自己想一想,过几天再攻城就是。”
说罢,单于一拨马头,率先回营,众将纷纷跟随。
左鹿蠡王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加特奴却带马上前,俯身轻声道:“左鹿蠡王大人,耿恭的箭法,果然是犀利啊。”左鹿蠡王怒目而视,却听单于远远喝道:“三日后再攻城,以车师勇士为主力。”
加特奴面目一僵,左鹿蠡王却看着他阴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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