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乐正长枫的照影已经出鞘,冷冷地点到了他的鼻尖。
汉子神经质地向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乐正长枫。
苏一尘又道:“就算李家姨娘是意外吓死的,那么赵姑娘呢?黄小姐呢?”
汉子哼了一声,闷头不说话。
柳衡的剑紧跟着刺了下去,这一剑狠狠没入汉子的肋骨之间,几乎要把他捅了个对穿。
那人吐了一口血沫出来,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好啊,我告诉你们……是!因为我觉得那些女人害怕的样子有趣极了,看她们那样,我浑身都会兴奋得受不了,所以才一个一个去找有心悸症的美人,把她们活活吓死了,再栽赃给别人,怎么样?”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浑身轻颤起来,脸上浮现着怪异的笑容。
连苏一尘也有些受不了了,站起身来,不再看那个汉子。
柳衡踩着那人,却一脸嫌恶只想赶紧把脚抽出来的样子,苏一尘于是喊了人进来,用一捆麻绳把他绑得死紧。
青楼的几个姑娘看到了这人,先是吓得四处逃窜,等见到他已被刺得奄奄一息,又捆得动弹不得,这才撞起了胆子,过来一人一脚,把他踩得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几个年轻力壮的伙计过来,苏一尘听他们商议着第二天一早就把人送到官府,这才安心告辞。
临走的时候,珍娘出来对几个人千恩万谢,苏一尘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珍姑娘,你如果不想接客,那就接着装心悸之症吧。”
珍娘咬着下唇,瞥了苏一尘一眼,脸上一红,用力点了点头。
三人挥手和她道别,踏着晨雾离开了铜雀楼。
拐过了一个街角,苏一尘抻了抻手臂,对着柳衡道:“昨晚辛苦柳兄了,一起去吃个早饭?”
柳衡晚上神色如常,到了白天反而眼神闪烁,一路上左顾右盼,苏一尘问了两次,他才匆忙道:“不不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一尘猜他八成是在躲玄照溪的同门,笑了一下,也就没有挽留。反倒是乐正长枫试着劝他:“柳道友,最近仙门不太平,你还是尽快与师兄会和为好。”
“知道了知道了。”柳衡不耐地挥了挥手,“我走啦,后会有期。”
乐正长枫还想再劝几句,但这人到底不是自家师弟,他也不能强加管束,只能最后看了一眼柳衡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路上如能遇到玄照溪的道友就好了,可以把柳衡的消息告知一二。
苏一尘可不是这么能操闲心的人,送走了柳衡,马上就在路边找起了早点摊。
这时候天还未大亮,路上行人稀少,好容易看到了一个面摊,连忙拉着乐正长枫过去,结结实实吃了一大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顺便给两个小师侄打包了外卖,这才溜达着打道回府,补眠去也。
◎
苏一尘和乐正长枫忙活了三天,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西斜,索性又在宣州耽搁了一天,次日终于重新备好车马,带上林语深的灵柩,向着白林城赶路而去。
宣州城的位置,大致在青羽山和白林城之间,马车行进缓慢,本是还要再走一个多月才能到达,但他们出发不到二十天,就遇到了一队熟人。
那天中午,苏一尘一行人到了一个市镇,停车下马,稍事歇息。
正要踏进饭馆的时候,明帆突然扯了扯乐正长枫的袖子:“师兄,你看。”
几个人闻声一起转头,就看到不远处来了一群仙门弟子,一水儿的白袍白甲、月白绣线。
“看样子是快要到白林城了,那么多白林弟子在走动。”苏一尘笑着说道,正打算进屋找张桌子落座,却看到三个师侄齐齐盯着自己,乐正长枫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明泸和明帆眼睛瞪得可就大了。
他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不好,自己现在也是个白林城弟子。
苏一尘往里迈的右腿生生转了个方向,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朝着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们跑了过去,一面跑一面紧张地留心查看,幸好,领头那个他是认识的。
“周——师——姐——”他老远就朝着站在最前方的女子叫了一声,以便掩饰剩下的四个人自己全都不识。
那位是白林城的女弟子周晓柔,记得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当年在白林城的试剑大会上两人就交过手,算是相当长的交情了。
周晓柔笑起来很温柔,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师弟,先是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然后才道:“温良,辛苦你了。”
苏一尘知道她所指何事,摇了摇头:“对不起,师姐……”
“不必说对不起,七师弟的事又不能怪你。”周晓柔一面和苏一尘说着,一面朝乐正长枫走去。
走到近前,她行了个大礼:“多谢乐正道友这次专门护送我师弟的遗体回白林,青羽山已经先行传书给我师尊,师尊命我带人沿途迎接,今日能顺利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她的年纪比乐正长枫大,下山行走多年,资历也深得多,乐正长枫不敢生受,连忙作揖还礼:“林道友在青羽山出了这样的事,鄙派十分抱歉。护灵本是分内之事,在缉拿甘野一事上如果有用得到青羽的地方,也请尽管说,我们一定在所不辞。”
仙门诸派认定玄照溪的傅子鸣和白林城的林语深都是为甘野所杀,已经出动了好几拨人去追击这个魔物,偏偏到现在也毫无进展,因此周晓柔并不推辞,微微颔首道:“多谢乐正道友。”
两人打完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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