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凤仙刚刚落入海婵精心布置的陷阱的时候,一辆刻有顾府标记的宽大马车已经驶出了顾府大门。
因这辆马车里主人实在身份高贵,出行自然能称得上前呼后拥,马车两侧有顾府二百精锐私兵护卫,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在这二百私兵内侧,则是黑雀率领的一众监察院谍子,虽然人手不多,但是看他们阴鸷如鹰隼的目光和浑身上下散发的阴冷气息,旁人丝毫不怀疑这群人的战斗力。而在马车两侧的街道旁,则零零散散散落着数十形态各异的普通人,这些才是顾府的精锐死士,也是顾淮出行的最后一道保险。
马车内的父子二人可不管被强制回避的平明百姓心里作何感想,在宽大的马车内,二人相对而坐,中间的檀木小桌上摆放着瓜果时蔬以及美酒佳酿,端得是羡煞旁人。
顾淮捻起一颗青玉葡萄仍入嘴中,笑眯眯道:“阿暝,猜猜为父这次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顾仙佛冥思苦想,最终试探性地说道:“听雪楼?”
这三个字差点噎得顾淮说不出话来,顾淮轻咳两声,没好气道:“你真以为你爹我每日就知道花天酒地了?”
顾仙佛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
在顾仙佛的注视下,顾淮难得老脸一红,饮了一口顾府自制的果子酒,道:“这个……为父也是男人,老当益壮,你也能理解对不对,不过这次为父不跟你胡闹,今晚带你出来确实是有正事要办。”
顾仙佛微微侧目透过车窗缝隙看了看窗外,道:“看这路线,是出城的方向,父亲想带我去……军器司。”
“然也。”顾淮欣慰地抚须而笑,“虽说你爹我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但是你爹我如今这个地位,还真不是靠着右相的名号。”
“那是自然。”顾仙佛剥开一枚金桔,分了一半给顾淮,道:“现在这年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例子屡见不鲜,当初跟随皇帝打天下的那批老将退隐的退隐,杀头的杀头,目前还能位极人臣的,除了父亲,也就只有国师大人了,国师大人出身龙虎山,非我等凡夫俗子之流,暂且不提。父亲大人能受皇恩眷顾这么多年,有政绩斐然的因素,但是关系不大,最主要的,还是军器司牢牢掌握在父亲手里,这,才是父亲大人立身的根本啊。”
“阿暝啊,你看问题越来越透彻了,为父很欣慰啊。”顾淮慢慢咀嚼着儿子递过来的一半金桔,缓缓道,“在乾国还未建立时期,为父随着当今天子南征北战,军备资源一直掌握在为父手中,若是没有为父主持的那三次军备革新,大乾的马蹄又怎么可能如此迅捷地踏遍中原大地?乾国建立以后,若是为父没有将军器司牢牢抓在手里,哪有我顾家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顾仙佛心悦诚服道:“父亲在军备之道上天纵奇才,阿暝确实佩服得五体投地。”
顾淮眼睛一瞪,道:“少拍老子马屁,你这马屁功夫还是你爹我教的你,就不要班门弄斧了!”
顾仙佛讪讪一笑,正待开口辩解,马车突然稳稳停住。
驾车的顾名掀开车窗的一部分,小声道:“老爷,这南城门的当值将领来话,说现在到了宵禁时刻,除非老爷现身,要不他们不敢私开城门。”
顾淮呵呵一笑,道:“无妨上几句。”
说罢,顾淮在顾仙佛的搀扶下起身,轻轻一推马车上的一个暗门,精钢打制的车门缓缓打开。
黑雀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车辕处候着,看到顾淮出来,只是略微躬身见礼,便手握鹰爪刀,整个人牢牢挡在了顾淮前面。
顾淮站在车辕上,朝跪在十丈开外的那守门将领招招手,后者如蒙大赦,一路小跑地跑到马车面前,再次利落地跪倒在地。
这将领生得肥头大耳,倒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一边在脸上浮起谄媚的笑容一边阿谀奉承道:“右相大人,小的也是第一次来守城门,不见大人真身,确实不敢私开城门,还望大人见谅则个。”
顾淮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你这小家伙也算尽忠职守,我就……”
顾淮话还没说完,那将领立刻便深深把头磕了下去。
咻——
就在他低头的一刹那,后背突然射出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顾淮面门。
一旁提着十二分警惕的黑雀霎时间便动了,右脚一步踏出,整个人飞身而起,右手里的鹰爪刀带着凌厉的风声斩向空中那支利箭。
只听哐当一声,利箭在空中被一分为二。
黑雀还来不及转身,只见那被斩断的箭头中突然射出一枚透骨钉,以更加迅猛的姿态射向顾淮胸口。
这枚透骨钉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待黑雀反应过来,想要舍身救主已经来不及了。
可惜,顾淮身边不是只有顾名这个不通拳脚的老人,还有一个同样笑眯眯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天字号高手。
顾仙佛低头审视着自己二指之间的那枚透骨钉良久,然后轻轻把暗器抛到地上,淡然道:“虽说监察院密探举世闻名,黑雀统领还是不要大意得好,阴沟里翻船的案例自古以来数不胜数,你死了倒还在其次,若是我父有任何闪失,你说,该怎么办?”
后怕不已的黑雀这时才反应过来,瞬间跪倒在地,嗓音沙哑地说道:“属下失察,万死莫赎,请顾相赐罪。”
顾淮摇摇头,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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