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入梦?”
空间沉默下来,正当流景以为艳骨不会回答的时候,艳骨放下毛笔,缓缓抬眸,眼角的凤尾蝶栩栩如生:“判官可还有别的要说?”他该不该回答他,其实他好久没做过梦了。
流景忙问:“狐禾公...?”
“他吃得下,睡得着,精神充沛,日日悠闲,过得很是舒适。”不等流景说完,艳骨抢过话快速说完,说完之后,眼神发亮的盯着他。
流景在他的目光中咽了咽口水,没有底气的岔开话题:“我觉得枉死城不用投入鬼吏都成,枉死城内的鬼魂除了日夜盼着自己的冤屈早日真相大白解脱自己便无所事事,不如让他们加入建设,一来是让他们不至于无所事事,二来,也可以省下不少人力和时间。”更重要的,是不用忙着扩招鬼吏这般繁琐的事。
艳骨将视线收回,落在了他在说话时叠在右手边上的那张文本,思索一会之后,艳骨将文本拿下打开,拿起毛笔重新批改,流景瞄着他的动静,细看之下,的确是他所说的那番话。
而此时,牛头马面也将鬼魂压进了阎王殿内,刚靠近殿前,门口的风铃便发出悦耳的清脆声音,流景整理好站姿,目视前方。
牛头马面压着鬼魂跪下,异口同声道:“大人,昨夜带回的鬼魂已带上。”
艳骨批判,流景拿出生死簿,将名姓对上的鬼魂一一划去,一起一落,一生一死,日日如此,日日无期!
一日下来,死上几百个是很正常的事,判笔上的墨像是用之不尽,笔笔如新,却不知在这一笔一捺之下,藏着多少人情俗事,不得而知。
地府不管阳间事,便有了枉死城,酒青曾说,地府比人间好,到底怎么好,流景不知道,但是酒青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这里没有人气,却有人心,这里有人心,却不会互相欺骗敲诈,用酒青的话来说,死都死了,还有什么是看不透放不下的?
流景和艳骨笔不停歇,一日下来,又是夜幕,阎罗殿外烟雾笼罩,灯火透射,折出迷离之感,与他收了活,并肩走出阎罗殿,望着前方夜色,竟是灯如昼,笑声遥遥。
那方向,正是酆都鬼市内,来地府半年,流景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夜色,不禁有些激动好奇:“鬼市这是怎么了?平常这时候都差不多家家闭户了。”
艳骨也一同望去,想了想,明白过后解释道:“再过几日便是人间的中元节,到时候鬼门会开启整日,有的想去人间逛逛,不想去的就留在酆都城内自己过节,中元节是地府内最大的节日,每到这天,酆都内的鬼民都会自己准备节日要用的东西,所以才有这景象。”
中元节,流景听酒青说过,就是鬼节,鬼的节日!
“能去人间?”流景没发现,他声音里多了跃跃欲试。
艳骨望了过来,阎罗殿大门上的红灯笼投下的光在他脸上流转:“你想去人间?”
流景也回眸看他,却见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发上,脸上,使得他的红衣越发明艳,眉目越是卓然:“没有特别想,只是好奇。”
艳骨不明白了,这两者有何区别?但他还是说:“若是想去,我便带你去。”
唉?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能去?”
艳骨视而不见他眼内的欢喜,抬脚走下阶梯:“你在酒青家住的可还方便?”
他一下转移话题,流景一下没反应上来,脚却同他一同迈下:“也还好,不过大人你可知地府还有没有空房子?我打算搬出去,总跟酒青挤一张床也不好。”
艳骨走在他前面,在他看不到的夜幕下,嘴角缓缓扬起,可话里,却还是万古不变的不惊:“没有了,哪里的房子都没月华楼好,明天你就搬到月华楼,那里有的是空房。”
搬到月华楼?那岂不是要整天整夜面对着他和狐禾?虽然月华楼豪华,景色优美别致,膳食也好,两个男人也很美!但是流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不会打扰到您和狐禾公子吗?”
艳骨转身,月华般的双眸多是不解:“何以会打扰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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