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抬眼,看着陈非誉的眼睛,陈非誉似乎真的很累,眼底的卧蚕和黑眼圈一起难舍难分了。
俞白这一次没有再犹豫,他说:“我要和你一起考q大。”
陈非誉睫毛颤了颤,他十指紧握成拳,似乎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俞白把话说出口,终于不那么紧张了,他说:“我要和你一起考q大。”
陈非誉看向俞白:“你……你不要骗我。”
俞白就是骗他,他也会相信的。
他想和俞白一起上大学这个念头,太强烈了,深入骨髓,以至于半夜醒来,发现梦里他和俞白在高考以后走向不同的人生,都要失眠到天亮。
俞白又朝陈非誉走进了些:“我没有骗你。我现在还有很多麻烦,关于公司,关于俞总留下来的一切,但我会把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处理好,在九月份之前,我会把这些事情全部解决,然后和你一起上大学。”
陈非誉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他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清瘦的背脊不由得弓起来,好像一根在风雨里飘摇的芦苇。
俞白心一慌,扶起陈非誉的肩,轻轻地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陈非誉抬起头,想说一句没什么,但俞白看见,陈非誉的脸分明是一种病态的青白。他伸手摸了摸陈非誉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简直能煎j-i蛋:“怎么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一点小感冒。”陈非誉不以为意,春夏变化的季节,对于他这种脱衣服比加衣服要勤快许多的人,感冒也不算意外。
但俞白是真的吓到了:“怎么就感冒了,不行,得去全面检查一下。”
他没给陈非誉拒绝的机会,直接叫车带他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才发现陈非誉毛病不小。
“都烧到38度5了,得输液。”医生说,“病人近期是不是失眠?是高三的学生啊,压力不要太大,身体最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奔前程
医生叮嘱完,就让陈非誉继续输液。
俞白陪在他旁边,握住陈非誉另一只手,冰凉的,像捂住一块数九寒冬的坚冰。
俞白问:“失眠?”
陈非誉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有点没休息好。”他又咳嗽了一声,“没什么事。你刚刚说……要和我一起上q大,你想清楚了,先不说你的复习状态能不能考上,上了q大就要去燕市,这里离燕市几千公里,坐高铁都要七个小时,你的公司怎么办?”
俞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搂住陈非誉的肩膀:“新的高管团队已经在运作了,集团事务恢复正轨以后,我会稀释掉自己的股份,重新调整股权架构。当小俞总太累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个。”
俞白说得很温柔:“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要永远这样下去吗?把自己的一生都砸在集团公司这个庞然大物上,为它殚j-i,ng极虑,变成第二个俞总——可我不喜欢。李哥他们说,成年人从来不说喜欢,他们说责任,说义务,说为了生活。”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为了谋生,每个人都在汲汲营营,挤着早上八点的地铁,兢兢业业地做工业社会里一颗按部就班的螺丝钉,彻头彻尾的社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是端着金饭碗的极为幸运的那部分人了。”
陈非誉终于掀起眼皮,看向俞白。
俞白对着陈非誉笑了笑:“可我还是觉得不满意,或许李哥他们说得都对,我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磋磨,所以才能这么天真。但我真是这样想的,找一份愿意付出一生的工作,拥有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一生,这样的生活,没有那么多钱好像也不错。”
“我还是喜欢你,喜欢画画。”俞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偏过头,却低声地又说了一遍,“我没有骗你。”
他会对俞总的公司负责,对俞总的心血负责,所以他才在集团高管们内斗夺权的时候坐上这个位置。
但他也要对自己负责,对陈非誉负责,当一切回到正轨,就应该把他的自由还给他。
集团公司会有比他更可靠的人来运行,小俞总会拿一点股份,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到扎眼,那将是他和俞总最后的联系,他会用余生来证明,他会过得很好。
陈非誉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输液结束,他被拔掉针管,俞白替他捂住伤口,防止血液回流。
陈非誉低头,在俞白发旋上轻吻了一下:“谢谢,就算你是骗我的,也谢谢你愿意选择我。”
在过往的十八年里,陈非誉被放弃过很多次,许一荻女士为了自己的女权事业放弃了他,陈一恪教授为了自己的人生追求放弃了他——如果俞白再一次放弃他,他好像也不会很意外。
或许有些人天生不值得被爱。
陈非誉想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输完液,开了药,俞白打车和陈非誉回到附中外的出租屋,药里头似乎掺了点安眠的成分,陈非誉很快就睡着了。
俞白替陈非誉盖好被子,关上卧室门,替他收拾了房间。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可以从他的生活状态里看出来。
冰箱里头只有几盒过期的酸奶,桌角下摆着一罐喝了两口的啤酒,大约陈非誉同学想过借酒浇愁,可这个啤酒的口味不大让他满意,就剩下了许多。
毕竟他是个喜欢吃甜甜的冰淇淋的人。
屋子有些乱,攒了半洗衣机的衣服没洗,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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