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淇也不吭气,很反常的躺着,很安静的躺着。
“我不喜欢有人强迫我做任何事。”柳筠衡说完,整了整衣服,侧身背对着他。
宇文淇顿了顿,从背后抱住:“衡儿。”
柳筠衡轻轻叹了口气,轻轻用自己的手握住身后之人的手,他手心的温热暖着宇文淇微凉的手。
“衡儿。”
“嗯。别多想,我陪你。”他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衡儿,我想听你唱曲。”
“要听什么?”
宇文淇想了一会,笑道:“你唱什么都行,衡儿最爱什么?”
“《牡丹亭》,要听么?”
“嗯,你唱。”
柳筠衡顿了顿,对他说道:“那便唱一段《惊梦》。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是花都放了,那牡丹还早。”
柳筠衡的声音刻意压低,只是细细唱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宇文淇听着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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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溪来的时候已近晌午,宇文沐一进王府就开始找着宇文淇的身影。也还好,灌了几碗药,终是好了些,只是气色还不是太好。
“七哥哥,七哥哥最近如何都不去宫里了?”宇文沐嬉笑着从门外跑进来。
“你以为你七哥哥也和你一样,每日都可以这样玩闹?”宇文溪见到小妹妹这样摇了摇头取笑道。
宇文沐不服气的看着宇文溪,噘着嘴道:“二哥哥不好,二哥哥坏,哼。”
“我真是白白去了宫里把你带了来,唉,见了你七哥就不要你二哥了。”宇文溪同宇文沐逗趣了几句,转向宇文淇问道,“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今儿可大安了?”
“大好了,不过是风寒罢了。你今儿倒是不该将阿沐带来,我这屋里都是药味,染了病气也不大好。”宇文淇坐在软椅上看着拉住自己手的小妹,颇有些无奈。
宇文溪看着宇文淇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勉强笑了笑道:“快腊月了,你这病还是早些好了才是。”
宇文淇点了点头,对他道:“你如今也忙,但是别为我这般闲人耽搁了。”
“怎么,我才来你就要下逐客令了?”
宇文淇正想说话,见柳筠衡端着碗药进来。
“我先喝药。”他说着,端起药碗一气饮尽。
宇文溪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称奇,今日竟然这么乖的喝了药。
“筠衡,这位是我二哥,这个是我小妹。”
“见过贤王爷,见过九公主。”柳筠衡垂了眼睑,向前倾了倾身子。
宇文淇莫名觉得有点难受,他看了看柳筠衡,正准备和宇文溪说话,只见宇文溪笑道:“柳兄可还记得在灵州城,别来无恙。”
柳筠衡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他长得真好看。”宇文沐看了一眼柳筠衡的相貌,她指着柳筠衡笑道。
“阿沐,不得无礼。”宇文溪使了个眼色,宇文沐极不情愿的扁了扁嘴。
宇文淇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柳筠衡,却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柳筠衡见他看他,面上浅浅一笑。
宇文溪将他两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也忽然明白过来,宇文淇今日为何这么痛快的喝了药。
柳筠衡安安静静的将药碗收起,欠了欠身就端着起身离去。
宇文溪见他走开,支了个慌,也走了出去。
柳筠衡走到门外,就把东西递给守在门边的秋枫,自己往后院走去。
“柳兄,柳兄且留步。”
“贤王爷。”
宇文溪笑道:“你叫我子溪就好。柳兄是何时来景王府的?也不曾听阿淇提起。旧年一别,一直想谢柳兄。”
“谢我?为何?”柳筠衡有些不明白,他也就只是在灵州城和秋意轩见过两次。
宇文溪看了看这景王府的风景,边走边说:“谢你愿来照顾阿淇。”
柳筠衡笑了,却没应话,愿不愿,如今都在了,那有何可谢的?
“我听凌兄说,柳兄在千茴岭时,一直护得阿淇周全。若说那是分内之事,如今可就不算了。”
“是草民主动提的,我听凌将军提过几次,说是景王爷在景王府几次遇袭。景王爷让凌将军选一二护卫,是柳某毛遂自荐。”这事半真半假,却又合情合理?因着这样,倒也没让宇文淇起疑。
“有劳,阿淇脾气不太好,还望柳兄多多担待。”
“王爷言重了。”
“抓住你们啦,二位哥哥再说什么?”身后传来宇文沐的笑声,稚嫩的童音越发显得她可爱。
“你如何过来了?不和你七哥在一处?”宇文溪笑问,又伸手将宇文沐抱了起来。
“他去睡了,他说累了。七哥哥得是什么病?”宇文沐这话是看着柳筠衡问的,那笑脸带着童真,那目光却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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