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倒没有,红了一块,有点肿。”龙牙没好气地答了一句,连人带浴巾地将齐辰抱起来丢到了靠墙的那张床上。
他不由分说地抖了抖被子将齐辰裹起来,黑着张棺材脸,嘴里还没停地教训着:“但凡不那么二百五的人脚滑不小心摔了都是用手撑着,你这小脑得萎缩成葡萄干大才能腾不出手干出这种用脸撑地的壮举。”
齐辰此时已经从剧痛中缓过来了,正抽着床头的纸巾堵鼻血,眨巴着眼睛一脸淡定地接受了龙牙大爷的人身攻击。
身藏隐形百宝囊的龙牙再度发挥了他赤脚医生的本事,手腕一抖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狗皮膏药似的药贴,抬手拍了拍齐辰的脸:“行了别堵了,脸抬起来点!”
“……”齐辰配合地抬起脸,顿了两秒忍不住道:“龙组长,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有点不太适合对男的做么?”
龙牙正撕下药贴贴在他鼻梁红肿的地方,闻言懒洋洋道:“没有。老子爱做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哪个不要命的作死管我那么多?”
齐辰默默闭上了嘴,决定还是随这祖宗开心好了……
事实证明龙牙虽然是个赤脚医生,但他的药还是靠谱的。至少第二天到达会场的齐辰鼻梁依旧光洁挺直,丝毫看不出前一晚才受过毁灭性打击。
唯一有点不尽如意的就是睡得太晚,以至于这天早起的齐辰不是太有精神。
参加这种民间鉴宝大会,对齐辰来说还是头一次,算得上是很新鲜的体验。
他本以为来人虽然不会少,但也不会太过集中,毕竟有远有近,时间岔开来之后就不会显得忙不过来,现场近十名专家还是完全招架得住的。
结果真到了现场,他就发现,他还是太天真了——
那些收藏者的积极性真的不是他能想象的,排的队都快赶上世博会各大热门展馆售票的盛况了。
这次的鉴宝大会被主办方安置在了陵市一处大型艺术展览馆里。馆内摆了一排咨询台,每个台子上放着姓名牌,上面写着专家名字以及专擅的类别。
齐辰他们的位置跟其他专家并列,但是中间隔开了大约两张桌子的距离,显得泾渭分明。
不过,他们的咨询台布置得丝毫不显怠慢,连齐辰这种毫无名头的小角色都被照顾到了,名字都被恭恭敬敬地做成名牌,标上了专家两个字,放在他面前的桌台上。只是他们三人都没有标明鉴定类别,而是在台前挂了个牌子——特邀专家。
这年头,但凡说不出个具体名头的专家,都不太容易让人信任。
所以门庭若市的场馆内呈现出了一种诡异但也可以理解的状态——
其余几名专家,不论什么类别的,面前都排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但广和公司派出的三人组这边却冷清至极,门可罗雀。
齐辰看着那一条条长龙似的队伍,队里的人手里都捧着东西,有小件的,有大件的,有只带了一样的,有带了好几样的,五花八门,种类不一……总之,人人手里都捧着他们认为值价的宝贝,包装得十分精细,捧得小心翼翼,生怕磕着或碰着哪里。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坐着的龙牙和单啸——
一个真·古董此刻正倚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翻着鉴宝会发的场刊宣传册。
另一个真·精怪则两手肘撑在桌台上,抱着手机优哉游哉地打着游戏。
两位大爷都一副巴不得闲到最后一刻的样子……也不知道主办方的人看到了会不会心梗。
不过显然,他们不可能真的一直闲下去。总有些收藏者面对长龙望而却步,最后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到“特邀专家咨询台”问问,所以,过了10点那个档,来场馆的人又多了一大波后,广和三人组这里终于稀稀拉拉地排起了一条小队。
龙牙这人的性格和说话风格一向直来直去,没什么遮掩,相处久了熟悉了就能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坏心。但是在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场合下,他的棒槌之处就凸显得淋漓精致了——
咨询台前站着的收藏者把怀里抱着的黑色绸布打开,一尊青铜质地的酒爵便露了出来,爵面刻着粗犷的兽面纹,红斑绿锈看起来也保留得很好。总之看起来是一件十分不错的青铜酒器。
那人把绸布打开后,目光扫过了玩游戏的单啸,又扫过了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的齐辰,最后对着龙牙道:“额,这位……龙专家,能不能帮我掌看一下,我这尊青铜酒爵怎么样,估价大概在什么位置?”
只能说这人今天出门大概没翻黄历,一挑就挑了三个人里头最要命的那个。
齐辰偏头看向龙牙,就见他连手中的场刊都没放下,只是抬眼扫了一下那个青铜爵,便没什么兴趣地收回目光,动了动嘴皮子,蹦出来俩字:“假的。”
言简意赅,一击必杀。
齐辰:“……”所以董主任年年都是派这祖宗来砸场子吧……
那人过中年的收藏者听到龙牙这两个字,立马整个人都不好了!
齐辰心说别给刺激出什么问题来,赶紧开口想打圆场,他自然不会像龙牙那么直截了当,而是抬头问那收藏者:“方便我拿起来看么?”
那人点头:“可以可以,你看吧。”
齐辰听了,就着那块黑色绸布把那青铜爵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把几处角落都翻看了一遍,然后指了指龙牙冲那人道:“他说话有点直,您别介意。不过,他那话倒并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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