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望已经习惯每天同他一起吃晚饭。
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的加入而故意把菜设置得奢华些。哪里知道狄寒生天生寒酸命,肠胃竟然很快就受不了了。某天晚上狄某人毫不客气独自干掉一只啤酒鸭後,半夜里瘫软在厕所,最後还把周闹腾醒去寻胃药给他吃。
一边躺在床上抱著肚子抽气,狄寒生痛定思痛,满脸哀戚地说:“祖望,以後你别让我看见太多好吃的,一顿饭控制著点…”
周祖望这时候还没想到是狄寒生的消化系统脆弱的问题,只觉得大概是自己做的不干净,害了他,满心愧疚。
哪知道後来又来上一回,狄寒生不得不招认,他胃寒,忌吃辛辣荤油等大多数中国菜一定具有的特点。但是又嘴馋,看见了就克制不住。
从此每晚有很多美食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两人的饭菜状态比照大学食堂。狄寒生受此虐待,身体反而好起来,胃痛也不犯了。
周祖望本来担心寒生的身子,看他粗茶淡饭後十分健康,不再拱在床头抱著肚子大呼小叫,心里隐隐也有点松口气。每天如果要变著花样弄菜,也是不小的压力和负担。他现在为找新工作的事焦头烂额,精力有限,顾及不了那麽多。
公司企业,他碰壁碰得够多了。即使有曾经辉煌的工作经历,也没有地方愿意要一个哑巴。他转向去尝试那些不需要张口的单位,但人家依然连考虑也不愿意考虑。
在奔波一天後,疲惫地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周祖望偶然会无奈地想:“自己只是不能说话了,可是学到的知识还在,能力还在;也不是聋了,和人交流虽然麻烦些,也勉强能对付──为什麽不能给个机会?做些整理分析类的工作,相信自己仍然能做到最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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