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让李博恩搬出桌子凳子,让人坐下,又给村长倒上水,方才说道:“这老屋既是我的嫁妆,那便是我的私有物,不是白家的财产,这一码是一码,先把地契拿过来。”
白老爷子几度欲言又止,白然直接无视,这老爷子虽然对他还有上几分感情,但也就算个面子活,还不是张氏和白正风说啥是啥,就算看着白然从小被虐待到大也没多给过他一个窝头,更没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甚至就连他被灌孕丹的时候也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所以就那么几分感情要不要有区别么。
村长斜了张氏一眼,挺埋怨的,这房子还是他压着白家给的,他一直以为白然身子不好才没去找他交接,原来这地契压根就没在人家手里。
张氏一个村野妇人被村长这么一横心里也是害怕的,狠狠地瞪了白然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老屋的地契拿出来拍在桌上。
白然收起来,接着说道:“我爹娘虽然去了,但毕竟还有我这个儿子在,我也不要别的,只要把我爹该得的那一份给我就是了,在老白家他是最小的,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也就是我的大伯二伯和三姑,老白家一共二十亩地,平分一下就是一家五亩,我知道爷爷奶奶心偏着大伯家,那点好田我就不想了,就把这老屋前面不远的那五亩地划给我就行了。”
那五亩地站在他家院门前就能看到,都是旱田,三亩中等,两亩下等,这样的地在桃溪村多得是,也算不上特别值钱。
村长觉得白然要求的不算过分,但回头看看白家人,白正风倒还好,白老爷子眉头皱的很深,白正宝一家子脸色黑的跟锅底差不多,张氏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声音沙哑难听,“我把你这小畜生拉扯那么大,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儿狼,我呸,一个铜子儿都甭想我从这抠走,哎呦,这是要我的老命那!”
李氏也忍不住开口了,“我看还是别分了,这一笔写不出俩白字,都是一家人,然子也是咱们从小看到大的,还能缺了咱们的不成。”一下子分出去五亩地她也心疼啊,尤其那地上还种着菜呢,这再有一个月可就该收了。
白家一大家子过来的时候后面就跟了一堆看热闹的,里面少不了跟老王家关系好的,所以李氏的话音一落王叔王婶也就到了。
白然特地没关院门,王婶进来直接掐腰开骂:“我呸,就你们老白家这些挨千刀的还好意思说,当初白哥儿病在床上快断气的时候咋就没见你们老白家过来一个人瞅瞅,现在舔着脸跑过来装一家人,早干啥去了,不就是看上白哥儿挖药材换了点钱吗,那可是白哥儿用命换来的!我告诉你白秋山,白哥儿你们不要,我要,打今天起他就是我亲儿子,你们欺负下试试,我老婆子不跟你们拼命我们老王家以后就不在这桃溪村待了,有多远滚多远!”
王婶的彪悍在村里也是有名的,白然乐了,看了眼后面拿着扁担菜刀的王叔和王石,干脆就着王婶的话拉着傻子当场跪了下来,“我爹娘去得早,能活这么大多全靠王婶和大家伙儿护着,我白然在此立誓,定会倾尽全力报答大家,报答桃溪村。”说完他又看向王婶,“王婶,我知道你心疼我,我愿意给你当儿子。”说完直接三个响头磕下去,改口叫了声“娘”。
虽然他重生过来没多久,但不管记忆里还是这几天的事他都知道王婶是疼他真疼到心坎里去了,不比她家两个小子差,所以认下这个娘他认得心甘情愿,而前面的那些话则是说给村长听得,顺道告诉外面的人他白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今天这事纯粹是被白家逼得不行了。
李博恩看了看白然,又看了看王婶,这一次终于没无视人家,跟着白然叫了声“娘”,那声音憨憨的,听的人心里舒坦。
“哎,乖儿子,好女婿,起来,都起来,以后啥事娘给你做主!”王婶的眼睛直接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想扶起白然力道都不稳了,幸好后面的王石眼疾手快把两人都给扶住了才没让人摔地上。
“二弟放心,有大哥在呢,绝不让人把你欺负了去。”王石拍了拍白然的肩膀,回头瞪了白家人一眼,他长得人高马大的,看着跟李博恩一样唬人。
有啥比自家亲孙子(侄子)当着外人和自家的人面上先分家再认外人做爹娘更丢人的吗,这巴掌啪啪甩着,比真打到脸上还疼,这让他们老白家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然子你别激动,听二伯一句话……”
“闭嘴!”村长直接吼了白正宝一句,白然话说的中听,可这事却更糟心了,“你们老白家叫我过来不就是为了分家吗,白哥儿说了五亩地,你们到底分不分,不分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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