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检查后方知是系因误食花生——李淑嫔向来不服花生,食用后便周身生疹、舌根肿胀、无法呼吸,因而御膳房给李淑嫔准备的膳食绝无花生,她也一向不敢乱食他人的食物。
惟因殷婕妤有同样的不服花生之症,李淑嫔才放心吃了她的月饼,而后太医检视未吃完的那半个月饼,果掺有花生粉。皇帝震怒,下令封了合余宫,再调查此事。
时至晌午,程容华回宫,君合垂手立着,不敢多问。
程容华见君合神色犹豫,便招呼他上前道:“我知道你定挂心夏炜衡,只是这事,本宫也无能为力。”
君合顺从道:“奴才明白,小主定也是想救殷婕妤的。”
程容华揉了揉太阳,道:“此事太过蹊跷,殷婕妤事先未亦曾向我透露一言半语,本宫竟是一点头绪也无。”
君合试探着开口问道:“小主认为此事确实是殷婕妤做的?”
程容华却摇摇头,道:“她不出三月就会临盆,一心都在养胎上,况且李淑嫔与我们向来没有怨怼龃龉,她实在没有动手的理由。”
晴云在一旁插话道:“况且在家宴的众目睽睽之下将那花生月饼给李淑嫔吃,谁会这么没脑子!摆明了是有他人想借刀杀人。”
程容华一边卸下发钗首饰一边道:“若是借刀杀人,又怎能算的如此准?偏偏那一个月饼有花生粉,偏偏被九皇子拿去了,偏偏李淑嫔又吃了?而且李淑嫔最终不治,也是地震引起的混乱,我看此事意外大过人为。”
君合见晴云并无头绪,琼烟又在一旁默不作声,便附和道:“奴才想着,此事恐怕与殷婕妤无关,应是他人借刀杀人。”
晴云看向君合,说道:“不过这变数太大实在不像能计划安排的。”
君合心里盘算一番,道:“我想,这未必是算出来的,主谋的目标是殷婕妤,是想让她误食月饼,可能是为了她腹中的胎儿。而李淑嫔实属意外,却也照样让她难逃干系,这倒是一石二鸟。”
程容华想了想,问道:“那这‘他人’又是谁呢?”
君合答道:“是最终的受益者。”
程容华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却不动声色。琼烟暗暗抬眼看了一眼君合,亦没有搭腔。晴云琢磨了片刻,惊道:“皇后?!”
君合道:“很有可能。”
程容华已卸下钗饰,拢一拢头发,道:“陛下如果真的认为是殷婕妤所为,断不会仅仅封宫而已,想必也是有所怀疑。”
晴云又追问道:“可是便是怀疑,又有何证据指向皇后?”
程容华起身走向卧榻,神色有些疲倦,晴云和琼烟服侍着她躺下,她理一理锦被,道:“没有证据,也可以制造证据。如果这真的是殷婕妤的计划,我可以帮她一把,如果她果真是被陷害,我也是救她一命。”
晴云略有些担忧道:“小主,此事千万慎重,难免引火烧身。”
程容华点点头:“我自有主意。”
晴云与琼烟服侍程容华就寝,旁的宫人也各自回房去午休打盹,君合放心不下炜衡,便偷偷溜出宫门直奔合余宫而去。
及至合余宫外,见守卫森严,君合心中盘算,若想入内只能深夜潜入,便谋划着夜里再来,正欲走时,却见观韬从宫门内出来,远远望见了君合,便走了过来。
君合不便躲闪,只定定的等着观韬走近,到了跟前,观韬低声问道:“你怎会到此处来?”
君合拱一拱手,问道:“冷大哥,这合余宫中情况如何?里面的首领太监是我至亲兄弟,我实在担心。”
观韬了然,道:“原来如此,你且放心,陛下只命封宫,吃穿用度一应不会少的,太医也随时候着。殷婕妤尚且无碍,你兄弟自然也没事的。”
君合踌躇一番,道:“冷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想办法让我同他见上一面?”
观韬倏然正色:“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行!”
君合情急,恳求道:“我只需半柱香,不,半柱香都不用,只要同他说上几句话就行!“
观韬只一味拒绝:“这可是陛下之命!若出了事我们所有人都难保人头!”
君合思忖片刻,道:“冷大哥,昨夜李淑嫔之事事发蹊跷,若陛下当真认为此事是殷婕妤所为又岂会仅仅封宫而已?显然有人借刀杀人陷害于殷婕妤。而今只是封宫,凶手定不肯善罢甘休,若在冷大哥当值之时对殷婕妤痛下杀手,那冷大哥才真是人头不保!“
观韬不动声色:“此事我自然明白。”
君合急道:“可如今问题在于真相不知何时可白,陛下又未曾下令审讯合余宫人,此事拖得越久殷婕妤越危险,冷大哥也是夜长梦多,若能令我与炜衡互通消息,定可尽快解决此事,亦保冷大哥无忧!”
观韬面露豫色,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能私放你入内,殷婕妤的安危我们自会负责。”
君合便作黯然神色:“冷大哥莫非是不相信君合?”
观韬忙说:“我自然信你,但是职责所在,实在无法。”
君合见此,撩开衣摆便欲下跪,观韬连忙将他扶住,作色道:“你何必如此!我知你挂心兄弟,但说到底不过只是宫人,便是天塌下来还有主子顶着,能出什么事!”
君合闻言,低头默然道:“也罢,是我为难冷大哥了。冷大哥忙着,我先告辞。”说罢转身欲走。却闻背后观韬叫他停下,心中暗喜。
观韬犹豫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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