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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是要怎样?
明岛看看脚下使出浑身力气拖后腿的小东西,再看看已经踏上楼梯的彩棠,心塞不已。
“我的同事米兰,你知道吧?”明岛快速说道:“她父亲刚刚去世了,医生诊断是醉酒摔下楼摔死的,但是这个,这个新伙伴却说他是被设计的。”
彩棠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太在意:“被谋杀吗?”
“算是吧,但是,它说不是人为。”明岛连忙说道。
“不是人为?”彩棠慢慢回过身:“什么意思?”
“有妖的气息。”明岛说道。
“你是说,有妖怪害人?”
“呃,问题有点复杂,要不我们坐下慢慢说?”明岛摸了摸后脖子,觉得仰着头有点累。
等到明岛把米兰的事情,以及米兰父亲的为人,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之后,彩棠总结道:“所以是有妖怪做了好事不留名吗。”
“你这么耿直……不大好吧……”明岛无语至极。
“好吧,我有几个疑问。”彩棠翘起二郎腿,挑起眉毛。
“你说。”
“第一,这个东西没有嘴没有手,粘乎乎一团跟个史莱姆似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可以听懂它的意思的?”
“……也许是,接触传导?”明岛不大确定地说道。然后,他抬手扳起脚丫,安抚着腿上对彩棠报以极大抗议的小东西“淡定些,他没有恶意的,彩棠是个温柔的好妖。”
“……我谢你。”
“不客气。”
“第二,你不觉得这个妖怪的手法太温和了吗?”
明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他有意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个合理的意外?”
“照你所说,那个男人的死没有任何破绽,时机也好,伤情也好,包括男人酗酒,会经过的地理位置,都无懈可击。如果不是因为史莱姆的提醒,你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有问题,可想而知其他人也完全不会怀疑什么,顶多归于苍天有眼恶有恶报而已。”
“嗯,甚至不像是妖怪的做法。”明岛沉吟着,慢慢点了点头。
“而且那男人也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就是个失足坠楼的意外,连你这种非常人士都抓不到任何的把柄。”彩棠不禁吐槽道:“这个妖怪有强迫症吗?”
“……应该不至于吧。”明岛抹了一下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说道:“一般的妖怪都比较直接一些,虽然偶尔也有迂回类型的存在,对人类也不至于这么体贴呢。”
“没错,就是体贴。”彩棠神色一动:“我刚刚还在奇怪,这件事说来说去,受益的人都是米兰啊,一个完美的意外,不用让她背负愧疚,可以顺利把这个人形垃圾的一切都丢在脑后,没有了担惊受怕的人生,将来必定会美好很多。”
明岛眨眨眼:“爱上了人类的妖怪吗?”
“……”彩棠无言地翻了个白眼。
“可是就算真的是这样,妖怪的本性还是比较……奔放的,我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克制的妖怪来着。”
这一点彩棠也表示赞同:“要么是这个妖个性太特别,要么就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比如,被什么禁锢了力量?或者是被什么规则所约束?还有,也可能是被什么人所……役使。”
“等等!”明岛大感意外:“你说役使?”
“是啊。”彩棠点头。
“有什么人可以役使妖怪?”
“当然是可以的。”
“可是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啊。”
“这是基本常识吧?连修真里都有写啊?很多妖怪不幸被修行的人抓住,就会成为他们的仆役,需要做很多事情,必要的时候还要去战斗——宠物小精灵你总知道吧?‘去吧,皮卡丘!’就这样。”
“……”
明岛揉了揉眉心,深感头痛:“我以为都是我和你的这种情况,至少也要像左迦把红麟像养宠物那样啊。”这年头,宠物其实都是大爷啊。
彩棠耸了耸肩,发出了一声不置可否的冷笑。
“人类这种生物,并不都是良善之辈的。”他慢慢地说道。
明岛沉默下去。
是的,连同类都可以残害,更何况是对着妖怪、对着非我族类的其他生物,无法平等尊重地看待对方,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这么说还真觉得有点扑朔迷离了……”明岛郁闷地抓了抓头:“虽然看起来是好事情,但是毕竟是不可控因素。如果哪一天对方心血来潮闹一出别的,也够人受的了。对了,有没可能是妖怪役使妖怪,或者冥界的人役使妖怪呢?”
彩棠欣慰地弯了弯嘴角:“举一反三了啊。”
“那就是有可能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彩棠说道:“不管怎么样,被役使的妖怪应该都不会太强,多数都是稍微有一点思考能力的低级妖怪,介于刚好克制了本能、以及有一些想法但是还不大明确的程度吧。”
太强了不至于被控制,太弱了还不够资格,说起来人间走这种路子的修道者如今大半都是半吊子,很多人已经舍弃了铤而走险地和妖怪为伍了。
毕竟无论什么事,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虽然役使妖怪很方便也很拉风,然而一旦失控所造成的后果,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至于契约,显然也不是万全之策。就像修真文里所说的那些血契,总是要以生命为代价才能够获得成功。
对于被禁锢被役使的妖怪,这大概算是唯一的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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