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慢慢走了几步,然后忽然停下,“这个国家需要一个国王,你们需要一个国王,在这一点上,我和你们并不矛盾,我也希望我这个国王能够活到寿终正寝,不是么?”
他的话语让大臣们有些尴尬,他们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又被他阻止了,他的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是啊,一个国家的国王怎么能如此可悲地呆在一个小牢房当中呢。”
他的话语变得极快,就在大臣们想要应和的时候,下一句话就变成了,“人民们是否真正在意,统御他们的是人是鬼?我看不到他们,说真的,从我登基加冕到现在,我不知道所谓‘统御’的人民是谁……”
他的声音中有些茫然,这也无可厚非,显然,这一次牢狱之灾让这个年轻的国王成熟不少,他开始思考怎样才是真正的国王。
霍夫曼这时候就在所有人之前,适时地提出一个“谄媚”的建议:“为什么不在回宫的时候看看这座城市呢,陛下?您需要感受这座城市人民对您的景仰和爱戴,您得看看,他们是如何地崇拜您?那些暴民,当然,那些暴民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您知道,圣贝蒂城的常住人口就有近80万,这么多人中,我们总是难以让每个人都满意,众口难调。当您离开监狱,看到这些并不因为这次意外而动摇他们对您的王权的敬意的人们,您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担忧了。”
国王立刻对这个想法表示了关注:“你是说真的么?圣贝蒂城有这么多人?天哪,即使是阅兵我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多人。”
“当然,一点也不多,甚至还说少了。正是您的统御让这个国家有序的运转,当然,国家的事务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这时候您就需要我们,来替您完成各种并不重要的事情,而您确实握着马鞭,决定这架马车驶向何方的那个人。”
霍夫曼用亲近并不显得太过热络的语调说着这些话,没错,谁能够想到这个严肃刻板的主教在谄媚阿谀的时候思维能够如此敏捷。即使是深知内情的大臣,这时候也忍不住会心一笑,显然,这样的解释能够让涉世未深的国王感到满意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会怪罪大主教的“阿谀奉承”和“奴颜婢膝”的迎合上心,如果只是安排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就可以让国王乖乖回到家,那么谁都可以做到。
“我如何能够看到他们呢?要知道,我被送进这间该死的屋子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王冠。”他忽然怒目看向他的臣子们,“而你们这些人,甚至还在稳定了政局之后,将自己的附庸派过来看守我。”
国王在这一点上的发怒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行政大臣不慌不忙地将一早准备好的替罪羊推出来:“……我们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伟大的国王居然被关在这里,然而这个时候显然不好大张旗鼓地将您接回来,想来您一定能够理解,我们得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虽然勉强您要呆在这里,但是在昨天皇城中人心惶惶,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这又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让那个看守者所属的贵族好好的惩罚了一番。
果然,这样做完之后,国王的神色显然松快了不少,发泄完毕的他似乎又变得像过去一样温和无害了:“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原谅,毕竟,我是国王,王冠的权威不容挑战……”
“理解理解,这完全合理。”大臣们微笑地附和着,“那么陛下,我们可以商量具体回宫的日期么?”
“温和无害”的国王笑着点点头:“我已经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我不会介意再待得长一点,我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准备——准备一场盛大的庭审。当然,我得让那些反叛我的人们吃到苦头,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谁让他们这样做,这样才不会有人以后敢来挑战王权。你们也在准备这场庭审了,对么?”
这句话一出,就像是图穷匕见一样,韩貅真正的獠牙才隐约显露出来。
这个要求很合理,但是,它不合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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