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非池听得似懂非懂,但他看得出来,周满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应非池对恶意无比敏感,他可以感觉到好些人是不喜欢周满的,他们偷偷看周满的眼神应非池很熟悉,是看讨债鬼、累赘但又不得不做足表面文章的神色。当初阆风派的上下都是这么看他的,而且更加肆无忌惮。
等两人从一个村民家换了茶油走出来,应非池小声说:“他们不喜欢你,看你的眼神那么提防,一副怕你在他们家白吃白喝的样子,你干嘛还对他们客气?”还笑嘻嘻的,要他说,谁对他不客气,他也绝不会对那人笑脸相迎的。
“没有必要跟他们闹僵。”周满笑了笑说,“村子里大多数都对我很好,大家又全都是亲戚,我不在乎,其他人都是邻居亲戚,不能让他们为难。”
“那你对早上那个人为什么那么不客气?”应非池不解。他虽然听不懂,但周满又是打又是游街又是威胁的,怎么就不讲客气了?
“那不一样。”周满说,“对无赖你要比他狠,让他怕你。对六分好四分坏但不敢跟人撕破脸的,你对他客气他也会保持表面的和平不跟你闹,对阴险小人,你要比他阴险,他每给你设一个套,你都要用那个套反手一记把他套得死死的。总之,对付一个人,要拿他软肋,因人适宜地选择方法。”
“哦。”应非池点头,这时两人已经换完要换的东西了,正往回走。山村的道路两旁全是高大的杉木,浓荫遮蔽,鸟声幽幽,宁静得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了。应非池忽然问道:“如果有人……在共同的亲人过世后,你把他当唯一的亲人。可是,他忌惮你,要把你……嗯,要把你送给别的亲人,要怎么办?”
周满在浓荫的遮蔽下看了小孩一眼,发现他头低低的,看不见什么神色,只看得见他头顶的发髻。周满知道他在说他自己,联想到他之前提过的师门的事,他就明白了。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人应该很讲究名声的。”周满说,“他忌惮我,但他不敢虐待我,反而把我送给别的亲人,估计还是个穷困潦倒的亲人。他应该会用事务繁忙不好管教的借口,然后别人欺负我,他会做出一副严格管教我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地惩罚我。”
他每说一句应非池就点一下头,最后一句说完周满还看了他一眼,应非池不由自主地应道:“对啊,就是这样!哼!”
一说完他就发现自己漏嘴了,什么有一个人啊?周满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那个人就是他?
应非池有些难堪,将自己窝囊的过往告诉一个自己拼命想表现得优秀的人面前,那感觉无地自容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这难堪跟同门给他的羞辱是不同的,但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心里翻来覆去就剩一个念头:我这么没用,他一定嫌弃死我了!
周满却只是背着东西往前走,若无其事地说:“对付这种人,最重要的就是拿他的名声做事。去世的那位长辈有不少旧交吧?家里经常会来客人吧?在客人来的时候逗一逗其他人,让他们用平常的方法欺负我,然后我闹得大一点,让客人知道我不仅不声不响就被送了人,还被人欺负,就算客人不愿意为我出头,这件事也会穿出去,去世那位亲人的旧交也会来我为主持公道的。最不济,也能打他的脸。总之,就是逼得那人为了他的好名声必须好声好气地将我养大。”
应非池想到自己从前除了惹事就是硬冲清荀子,得来的不是惩罚就是更重的惩罚,听了周满的话仿佛豁然开朗。他不禁想他如果在师父那些道友拜访的时候不惹事,见那些长辈一面,把他被送给妙法长老以及被废灵根的事跟他们说,可能事情就会不同了。
“我怎么就没你聪明呢?”应非池喃喃,“我怎么没早点遇到你呢?你要是跟我一起长大多好啊。”
现在遇到也不迟啊。周满心里想,你还是个小孩子,我现在开始教你,几十年对你们修真的人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而我两辈子加起来的智慧教给你,你往后就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不过如果没有清荀子害我,我也遇不到你了,没想到清荀子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应非池想着想着又笑了,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周满扯住了他,“到家了,你还要去哪?”
应非池听着那句见多了就知道了,心里忽然就是一疼。其实周满的情况比他糟糕多了,毕竟他小时候还有师父照顾,而周满却从小就看别人的脸色,在一口饭一分钱中谋取自己的未来。他在阆风派再怎么艰难,清荀子想杀他还要找一个借口制造意外呢。周满是受了多少小心翼翼才长大的啊?但他不仅没有愤世嫉俗性格偏激,还这么成熟稳重又温柔,对好人好对坏人坏,不软弱也不恃强凌弱。多么难得!
周满,你放心,我会算计你,也不用对我用心思。应非池心里想,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但是怎么对周满好呢,是个难题。应非池明白自己有几量本事,已经尽力在帮他了。做饭烧不起火——因为火柴那东西他实在不会用,一不小心就折断,不折断就把火硝擦掉。而他又是水属性,无法修习任何火系法术,所以还是得周满生火。而除了蒸饭,应非池实在是没有做饭的天赋,家里剩的那些山薯都切了煮汤做菜,应非池怎么都不敢碰盐,多了咸少了淡,而周满家里艰难,无论是菜还是米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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