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迤逦而行的骡马队,苏任摇头苦笑。当初鼓动蜀中商会参与平灭越人的事情,很多人都很不愿意,其中也包括崔久明。可在闽越王城这短短三天,所有人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看那些骡马一个个驼着比它们体重还要重的货物,这一趟走回去除了累死别无他途,就知道能获得多大利润。
崔久明的马匹也被让出來驼东西,所以这个大胖子只能徒步走回去。拉着苏任的手,崔久明抖动着满身的肥肉:“子恒,此次拜托了,你们能多抵挡一阵,我们就能走的远一点,千万不能让越人追上來。”
苏任笑道:“和我说这话沒用,你应该去找李司马,他那里才是阻挡越人向你们靠拢的前沿,他们只有两千兵马,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道。”
“啊,你不早说,”扔开苏任,快步追赶自己的队伍,那一身肥肉格外累赘。
霍金遥望远处:“大哥,石宝行不行,只给了他一千人,那些俘虏和民夫足有两万,还不包括沿途再抓些,若那些越人捣乱,一千人恐难以应付。”
韩说点点头:“小将军说的对,咱们这次不过是吸引越人,可给石宝多派些人。”
“沒事,越人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子,不会出什么乱子,即便有事石宝知道如何处理,那些商队不还有些护卫吗,你们该操心咱们的事,用不了多久,无诸的大军便会回來,准备可做好,”
霍金嘿嘿笑道:“大哥放心,一切都布置停当,就怕无诸不回來,”
“那就好,动手吧,”
一声令下,一队骑兵手提火把冲进闽越王城。时间不大,大火出现。虽说空气潮湿,但是闽越王城建起來这么多年,附近的植被几乎被砍伐干净,再湿润的空气到了这里也要降三分。火焰之上是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十几里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苏任叹了口气:“当年项羽焚烧阿房宫,天下人都说项羽办了一件千古错事,今日咱们烧了闽越王城,也不知道后世会不会说我苏任破坏了越人的根基,”
韩说道:“长史这是彻底了断越人念想,让他们在我们大汉好好生活,项羽岂能相比,”
苏任苦笑:“都一样,只不过项羽断了天下人想要称王称霸的心,我沒有项王的胆气,只能断老百姓的心。”
火越烧越大,整个王城都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风向一变,呛人的烟味冲着苏任这边飘过來。几人连忙调转马头往远处跑。这火虽不能烧三天三夜,至少也得到明日早上才能变小,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将这片地方烧成白地。
余善骑着马与国相边走边聊天,身边众人环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不起眼的马车,里面躺着的就是闽越王无诸。从那天开始,无诸便沒有再说过一句话,整天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活着到不如说是死了。婢女给喝水便喝,不给喝一整天也不出一声。
“国相,你不觉得父王的身体好些了吗,最近似乎都沒听见怎么咳嗽了,”
国相也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不好说,心死其实更痛苦。”
有人眼尖,远远的便看见前面那一柱直抵天际的黑烟,惊慌失措的大喊:“快看,那边怎么了,”
很快,先锋营便派人來报告。着火的地方正是王城,黑烟是王城冒出來的。无诸一把拍在大腿上:“可恶,汉人可恶,传令,加快速度,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王城,”
国相闭上眼睛:“汉人好狠的心呀,这是要断了我们闽越人的根,”
“此话怎讲,只要本王子击败汉人,夺回王城和百姓,咱们依然还是闽越国。”
“沒那么简单,”国相叹了口气:“王城乃是大王穷尽闽越所造,乃是闽越的象征,如今王城被毁,闽越国也就不复存在,就算我们夺回王城,又有什么区别,百姓的心也死了,随便哪个小国就能击败我们,何劳汉人动手,”
“本王子还有数万大军,难不成他们都是泥捏的,”
“王子,若老臣所料不差,汉人肯定早有准备,我们这般匆匆而去,必中汉人诡计。”
“那怎么办,仇不报了,百姓和王城都不要了,”
国相摇摇头:“臣的意思是立刻改道,另寻他处,休养生息,等到天下大变再学先祖,如此尚有一丝希望。”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先祖当年乃是为形势所迫,如今汉人兵少,何不能一搏,”
“王子,”
“本王子心意已决,定要让汉人血债血偿,绝不苟延残喘,”
无诸纵马而行,扔下国相长吁短叹。
苏任觉得新鲜荔枝很不错,早已忘记不能多吃的警告。三天來,那株荔枝树几乎被他吃光。饱满的果肉,鲜嫩多汁,吃进嘴里甜香无比。面前一大堆全都是霍金在下午刚刚摘的,叶子绿油油,荔枝红彤彤,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越刹不住嘴。
吃完一颗,忍住想要再拿的冲动,苏任挥挥手:“老黄,赶紧拿走,再不拿走我还想吃,这东西吃多了沒好处,”
黄十三端起盘子直接扔出门外。苏任看的目瞪口呆:“你,你就这么处理,”
黄十三点点头:“不吃就扔了,又不是沒有了,”
“哎,糟蹋好东西。”
“是你说不吃了,别让你看见。”
“行了,和你说不清,赶紧打扫了,别让小金子看见,要不然他会生气的。”
正说着话,霍金就來了,望见满院子的荔枝,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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