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追着马尘追了几步,嘴时喃着李大人李大人……如痴人般站了几数。
身后范府的家奴上来拉他,说那李大人身子早就有病,尽人皆知。此次犯了,定然会怪罪到大人头上来,大人岂不是要吃闷亏?
范安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抬手拍了他一巴掌,道:“人家李大人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是不是要吃亏!要替他偿命都是应该!”他说着往尚书府急走,道:“快回去给我备马,我要去李府!”
范安从府里出来的时候那白公子拉着他,不肯让他去,说现在李府的人正在气头上,大人去了是要吃亏的。连元珠都上来帮着说话,劝他别去了。
范安哪里能听,撇下家奴自己一人去了。结果到了李府,刚下马就被人拦下了,说李府现在不见客。范安伸长了脖子望了望里面的走廊,问:“你们家李大人怎么样了?”那门侍打量了他一眼,问:“什么怎么样?”
范安急道:“你们家大人不是犯病了么!我问现在他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大人病了?”那门侍并不回答他的话,反问:“莫非你就是那个害我家大人犯病人的人?”
范安怔了一下,他看着那人眼里隐隐的火苗,嘴里呃了一声,道:“不是……”那门侍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不是你问什么?李府门前不留闲人,你走吧。”
范安道:“我不走,我就在这守着。”说着手摸着李府门前的汉白玉基,一屁股坐了下来。那人低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赶他,却往府里去了。
范安坐了一会,心里更加惴惴。乌台三重府院,廊深楼远,他坐在这儿听不到里头的动静。李见碧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范安想,他自己府里的大夫应付得来吗?宫里太医的医术高超,应该去请个太医来才对。
他这样想着便站起来,欲往宫里去面请圣上。不想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竟被人套了个麻袋!他心道不好,下一刻便被人一棍给打翻在地了!他还来不及喊痛,更多的棍捧已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范安蜷起身子,知道这些人必定是李府的家奴,为自家大人出气才来打他,他心中有愧,任这些人打了,咬着牙齿没吭一声。
此时突听一人道:“你们干什么!是不是在打我家范大人?!”范安认出是府里元珠的声音,心下松了口气,此时腹上猛地被人踢了一脚,便听一人道:“什么范大人?哪有范大人!这人没事在我府前闲逛,赶都赶不走!可没听他说自己是什么范大人!”
那声音落下,便听一阵离去的脚步声,尔后又一批人接近前来,伸手帮他扯掉了身上的麻袋。范安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自家的元珠。
那元珠看着范安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得哭泣了起来,道:“我就说这些李府的家奴小气,大人来是要被他们欺负去的。”
“现在就别说这个了。”范安扶着腰站起来,道:“替我回去备官服,我要进宫见圣上一面。”
第18章 昔伤
范安果然是个耐揍的,换了别人在李府吃了那么多闷棍,怕是早躺在床上叫苦不迭了。但范安不仅骑马回了府,换了衣服后又精神抖擞地往宫里去了。
这时辰刘熙正在批奏,范安由太监领着,一瘸一拐地往御书房走。那太监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脸面,啧啧了两声,说哎哟喂,范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范安呵呵笑着,说是啊是啊,这不小心摔着了呢。他心里着急,说着话已走在那太监前头了。那太监追着他小跑到了御书房前,替他抖了抖皱了的官摆,说大人有什么事别急,话说慢着点,圣上可不待见大臣火急火燎的脾气。范安哦哦了两声,说知道了,多谢公公。
那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退出来后示意范安进去。范安顺了顺气,迈步进去,撩袍在御案前几丈处跪下,慢声道:“臣范平秋恭请陛下圣安。”
“起来吧。”刘熙看了他一眼,轻搁了笑,道:“平日里属你少事,今天面奏,是有什么好事吗?”
范安闻言跪直了身子,抹了抹脸,颇有悲恸道:“微臣今日是来请罪的。”他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事,“,陛下,微臣今早在长安街上与兰台李大人偶遇,我的家奴不小心却冲撞了李大人。这会儿李大人犯了病,正在府里躺着……”
“李爱卿范病了?”刘熙闻言直了直身子,问:“现下如何了?”
“李府的家奴不肯告知微臣,微臣万分担心……”范安道,“微臣听闻太医院的柳大人医术超群,恳请陛下遣他过去诊视诊视吧。”刘熙颇为惊疑地看了范安一眼,想问什么,却先对一旁的太监道:“传我的口谕,叫柳回春赶紧带人去李府看看。”那太监道了声是连忙去了。
“你怎么就冲撞了他?”刘熙皱眉道,“所因何事?前几月两位爱卿不还挺好的吗?”
“微臣与李大人是很好,只是今天事出意外,在街上惊了李大人的马,李大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想来是跌伤了内腑,才犯了病。”范安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我知道李大人是陛下得力之臣,大宣栋梁之才,此番过失,微臣是罪大恶极。请陛下现在就治了我的罪罢!”
刘熙想:这人早上冲撞了李见碧,李府的人都没来告诉,自己却先来请罪了。可见事态不轻兜不住了,才故意先来告罪,这人处事圆滑聪明,比十年前长进了不少。
“即非故意,便算了。我现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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