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薛孟庭停下脚步,松开牵着陈念的手向上招了招,陈立的膝盖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抬了起来。
陈立急道:“仙师不愿收我为徒吗?”
“非也。”薛孟庭考虑到陈立的性格和方才的举动,心中有了个想法,“拜师乃是大事,不可轻率决定。我观你言行心性,要推荐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做你的师父。”
陈立呆了呆,想了半天只问道:“他有没有你厉害?”
“比我厉害得多。”薛孟庭忽然严厉起来,“陈立,我可以帮你从中介绍,但你需做到两点。”
陈立听到这个人竟然比薛孟庭更厉害,早已喜不自禁,便是薛孟庭提出百八十条要求,怕是也能做到。他当下立刻答道:“您说。”
“第一,你不可泄露我让你去的去处。”薛孟庭等陈立点头,方才继续道,“第二,那个人脾气古怪,若是他不收你,你不可心生怨怼,要自寻出路。”
陈立刚要答“是”,薛孟庭拦住了他:“你想好再答。”
陈立面容一肃,竟不像一名孩童。他坚定道:“师叔,如果我没有您的推荐,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呆在陈家村,学些粗浅的腿脚功夫,最后种灵谷打猎为生。如今您给了我这个机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陈立现在就立誓,如果我做不到今天的两个承诺,此生便要受尽心魔之苦。”
薛孟庭万万没想到陈立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更没想到陈立竟当场立下心魔誓。他原也只是怕作为主角唯一基友的陈立因为自己的推荐和凌空山结下仇怨,但如今陈立如此言说,却显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薛孟庭心中微动,忍不住放下碧玉竹握住陈立的双肩:“你很好。”
陈立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只要能变厉害,我什么都不怕。”
“好,我这就告诉你我要为你求的这位师父是谁。”薛孟庭顿了顿,在陈立发亮的眼神注视下,慢慢道,“他是我的三师弟,凌空门的执剑长老,单名一个钧字。”
陈立又呆了呆,半晌方才结结巴巴道:“难、难道是叶钧,那个承影剑叶钧?”
“是啊,承影剑叶钧。”薛孟庭收回手,扛起碧玉竹,“够不够厉害,小哥哥?”
“厉害,太、太厉害了。”陈立喃喃,“三、三师弟?师叔是叶钧前辈的师兄?姓薛……”他一拍脑袋,“师叔是飞景剑薛孟庭?”
“你还回不回家啊?”陈念的声音从远远的前方传来,“师叔说你再站下去,就不跟叶师叔介绍你了!”
“啊,来了!”陈立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追上时,一行三人已经回到了陈家村。
“师叔!”
薛孟庭对陈立摇摇头:“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陈立连忙捂住嘴,过了一会小声道:“师叔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为了加强可信度,他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你和小念的关系也是。”
薛孟庭差点以金丹之躯打了个趔趄:“我与小念的父亲是故友。”他干脆如此道,“我是受他父亲之托来照顾他们母子。”
“啊。”陈立恍然大悟,愧疚道,“师叔既是堂堂飞景剑……”
“行了,不必多说。”薛孟庭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再来这里,我教你如何拜师。”
“是。”陈立精神一振,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又拍了拍陈念的肩膀,傻笑着离开了。
薛孟庭把碧玉竹抛在空地上,感觉到陈念在他背后专注地注视着自己,随口道:“小念,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我父亲,也不是我父亲的朋友。”陈念过了好一会方道。
薛孟庭忙碌的动作一缓。前面半句话他能理解,但后面半句,陈念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用薛孟庭开口询问,陈念径自继续说道:“他把我们抛在这里九年,要照顾我们早就来了。”这却是连父亲二字也不愿提了。
薛孟庭叹了口气,走到陈念面前蹲下来:“那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他的朋友?”
陈念定定地看着他:“你是好人,如果他拜托你照顾我们,你一定不会拖九年才来。”
薛孟庭被主角发了好人卡,却没感到有多高兴,他想说些什么安慰陈念,却发现自己的词汇贫乏而苍白。
最后他只摸了摸陈念的头:“小念,你现在有师叔。”
陈念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们都不知道,茅草屋里的陈如从怀中取出了一颗晶莹的宝珠,看到它发出微弱的光芒后,泪如雨下。
薛孟庭建好竹舍时,约摸已是夜半时分。但他修为高深,也不觉困顿。回头一望,便瞧见茅草屋的破败屋顶。
薛孟庭摸了摸下巴,往林子里走去。他记得原著中说过,陈念在山林中狩猎时发现了一种暖木,冬暖夏凉,好处无穷。陈念曾经无数次想过,等自己长大了,就来砍几根暖木回去,给娘亲重新建一栋屋子。当然后来,这暖木是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原著中的位置说的含糊,薛孟庭便在山林中一寸地一寸地地找起来。
第三次路过碧玉竹时,薛孟庭默默停了下来。不是说碧玉竹位置偏僻很难找么?现在看来都是扯淡吧,明明哪里都有它,呵呵。
碧玉竹通透如玉,月色下愈发青翠欲滴,在肃杀的冬日显得生机勃勃,极富朝气。
于是存在感也就更强了。
薛孟庭眼角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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