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卫熠就抢在了他前头。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同样的年龄,卫熠比他早学会走路,比他早开口说话;后来哪怕两人有年龄差,卫熠也已经能够无视年龄的鸿沟,从书法、武功、兵法等方方面面吊打他;如今竟然已经进化连他的梦想都要抢走了吗?!
卫璪是越想越委屈,简直要悲伤逆流成河了,缩在塌角嘤嘤嘤。
“明明是你一直在抢我的东西吧!”卫熠环胸站在一边冷笑。很多卫璪只需要摆个弱鸡脸就能从小伙伴那里得到的东西,卫熠都是要靠威胁的。
卫玠看着一兄一姊即将爆发世界大战,赶忙出言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反正你们加起来得到的都没我多。”
卫璪:“……”
卫熠:“……”
此言一出,兄妹俩果然开始“一致对外”的“仇富”了。
卫璪道:“你小子最近很嚣张啊。”
卫熠道:“跟着王家那两个世叔混多了吗?”
二合一:“人‘贱’合一了都。”
卫玠耸肩,继续贱兮兮的表示,不服你们来打我啊!
然后,卫璪和卫熠……还真就不敢如卫玠所愿。他弱他有理。
只能摁着揉搓一顿了事。
兄姊握手言和,卫玠被占了便宜也还是笑的没心没肺。
三人就这样一直闹到了很晚。
最后干脆兴起,便再一次一起上了望星楼,从围栏里把双腿伸出去,遥望群星闪耀的夜空,与一碧万顷的人工湖。就像是他们小时候常做的那样,卫玠坐中间,卫璪和卫熠一左一右的护着他,就像是一路相携长大的人生路。
卫玠记得在他穿越的时候,他对小孩子的事情一无所知,身边也没有个小孩子当对比,他不知道小孩子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什么时候又能学会走路。他一点都不想被当做妖怪。
后来……
卫玠发现他想多了,他想说话,他的声带也没有发育完全= =只能啊啊啊。他想走路,他的腿软的就像是面条,一点都不配合。
顺其自然就好。
反倒是卫璪和卫熠担心的抓耳挠腮,怕弟弟体弱,事事不如人,哪怕卫玠不配合,他们也锲而不舍的天天教卫玠,一左一右的围着他,仿佛他就是世界的中心。
见卫玠就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像个佛爷似的看着他们,急的团团转。
“你说他是不是傻?连爬都不会。”卫璪问卫熠。
“……”你才傻!卫玠腹诽,他只是懒得爬而已。
卫熠也有些担心,难得被卫璪带着冒了一回傻气:“要不然你学给他看看?”
“哦哦,好的,好的。”然后,卫璪就真的趴下来,给卫玠学爬了。
“……”卫玠确定了,他哥是真傻。
后来,后来卫玠一岁时,就直接会走了,左摇右摆,摇摇欲坠,像个小企鹅。卫璪和卫熠就像是左右护法一样的护在卫玠身边,生怕他磕了碰了,小心翼翼又对他骄傲异常。
再后来,他们就开始一左一右的牵着他,带他探索卫家这个地图了。
再再后来……
卫玠的追忆被迫打断,卫璪的木屐再一次不出预料的掉进了水里。
卫玠帮他计数:“23。”
卫玠当然是记不住这个的,但他有拓跋六修帮忙作弊啊。拓跋六修此时也坐在卫玠的旁边。只不过拓跋六修不是把腿从围栏伸出去,而是倒坐在围栏上,与卫玠正对,背景是一轮笼罩着紫蓝色雾气的明月。卫玠看着风景,他看着卫玠,他们都看到了最美丽的景色。
卫熠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了一坛浊酒,兄姊三人一人一杯,澄酒,明月,深夜。
被王氏发现,这就是要集体请家法的节奏啊。
不过……管他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
一次次碰杯,是他们独特的祝福。分别在即,兄姊三人却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因为那不是废话嘛,山水有重逢,他们只会为对方能一展抱负、鹏程万里而感到开心,坚决不会说什么舍不得与君分开的鸡汤。
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卫玠喝的最少,他的心疾不宜饮酒,卫熠喝的最多,卫璪醉的最快。
“他总是这么没用,幸好还有我看着她。”卫熠的嘴角挂着骄傲的笑意。
“没了我自黑,你们吵架的时候可怎么办?”卫玠也有些上头,说了一些他一直强忍着觉得不该说的话。
“你舍不得我们?”卫璪虽然喝醉了,大脑却反而更加清晰,一把勾过卫玠的脖颈,大着舌头含糊道,“哦,哭吧,没事,阿兄的肩膀给你靠,舍不得就哭出来,不丢人。”
“我才没有舍不得。”卫玠把头扭到一边,推开醉醺醺的卫璪。
“好吧,好吧,那算我舍不得你,可以了吧?”卫璪总是这样,山不来就我,他就去就山。他搂着宝贝了多年的嫡亲弟弟,絮絮叨叨的说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没了我,你去哪里听那些八卦?”
“没了我,谁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替你打回去?”卫熠接话。
“没了我,谁来告诉你,不要当个软包子。”卫璪。
“没了我,谁来把你护在羽翼里?”卫熠。
“没了我,谁去跟阿娘打小报告,说你没吃药?”卫璪。
“没了我,谁监督你每日早早起来强身健体?”卫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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