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正是司马衷的庶长子司马遹的生母,谢玖,也就是曾经晋武帝的才人。谢才人的父亲是个屠夫,她出身贫贱,却生的仪容貌美,有幸入宫封了才人,结果最后却辗转给司马衷生了庶长子。这位的身份如今依旧尴尬着,实在是不知道该让人如何称呼。
卫玠远远的见过这位几次,一次比一次的排场大。
从最初领着儿子形单影只的好不可怜,变成了如今俨然东宫女主人的架势。卫玠试着脑补了一下她和即将成为新太子妃羊氏的相处,便默默在心里给小伙伴司马衷点了一排蜡。
但卫玠不知道的是,眼下他最该点蜡的是他自己。
按理来说,在卫玠这个外男面前,谢氏是应该避嫌的。哪怕不小心撞上了,也该早早的互相避退。结果,对方却完全没有这个方面的意思。
在卫玠跪下行礼之后,谢氏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生生和卫玠在半路上耗了半天。
哪怕拓跋六修用【造念】也还是没能改变眼下僵持的格局,很显然的,这位不是不小心,而是刻意要让卫玠跪一跪了。
卫玠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继续恭恭敬敬的行礼,没有半点失礼。虽然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这位谢氏。
直至广陵王司马遹匆匆赶来,强硬的“违反”了他生母的意愿,把卫玠扶起,卫玠才差不多明白了这是唱的拿一处,红脸白脸,呵呵,这已经是他现代父母玩剩下的了好吗?他真.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吃这一套了,谢谢。
“你身子骨弱,可经不得这些。是我来迟了。”
不,您来的可够早的,这里是东宫,你比你父亲来的都及时……真以为我是个十几岁不懂事的孩子吗?
“殿下。”卫玠不管广陵王说了什么,都坚持先行了礼,不让人挑错。
这一拜没有过多的亲近之情。就像是拓跋六修说的,夺嫡的浑水能不蹚就不蹚。卫玠因为和司马衷的小伙伴友谊,而在司马衷的几个儿子中倍受欢迎,他却和谁都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成为这几位殿下手中的枪。
“不必多礼。”广陵王笑的特别平易近人。
但怎么说好呢,一般能用平易近人这个词来形容的时候,就已经默认了双方地位的不平等。他们双方地位确实有差距,但是在卫玠看来,他们顶多是重臣的孙子和王爷的区别,可在这位殿下心中大概不是如此。
“哼。”谢氏冷哼了一声,表达了对卫玠的不满意。
“阿娘。”广陵王柔声开口。
“人家都不喜欢你,你还巴巴的贴上去做什么?”谢氏这个话里有话、指桑骂槐有些低端,但效果拔群。
卫玠终于明白了谢氏和广陵王在整哪一出,他刚刚和司马衷说的有关于嫡长的话已经长着翅膀飞了出去。
说真的,广陵王确实是挺像司马家的人的,疑心重。卫玠说的只是他自己家里的事情,却偏偏能被这位误会成他在暗示司马衷立嫡子。司马衷如今都还没结婚呢,这担心的未免也太早了吧?最主要都是,这位殿下已经视皇位如囊中之物了吗?
在卫玠胡思乱想之际,那边谢氏和司马遹又联手演了会儿戏,卫玠没注意听,只能求助拓跋六修。
拓跋六修一向是个嘴毒的,提炼总结的中心思想也很毒:【毫无卵用,把你当司马衷糊弄的p话。不需要在意,他最后一句是和他阿娘联手逼你说一下,你是怎么看嫡长制的。】
“从《礼记》上看。”卫玠说了个冷笑话。
广陵王却很给面子的笑了:“三郎总是这般才思敏捷。”
“殿下过誉。”卫玠一边继续被广陵王扶着,一边心想着您这个下马威可够青涩的啊,年轻人。
谢氏没怎么出场就退了,大概也是不想真的让卫玠产生反感,只是想突出一下自己儿子对卫玠的回护。广陵王亲自送卫玠离开,顺便在路上“随便”聊了几句。
怎么说的卫玠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脱水后的直白大意,其实就是翻来覆去的一问一答:
广陵王问:“你不喜欢我吗qaq?”
卫玠说:“不敢,我对殿下、对皇室从来都是尊敬有加,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好比此时此刻,你偏要和我说说话,我敢不说吗?
不过,只前后这样的小手段就想让我屈服?那你肯定是没见过我姐,也没见过我娘,更没加过我外祖母,她们那才叫软硬兼施,收放自若。想贤妻就贤妻,想变态就变态。至今只要我娘一笑,还都是她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至于殿下您……还有待修炼啊,期待您成精的那天。
卫玠的一串腹诽里,只有一句话说错了,广陵王其实见过卫熠。不止见过,他想娶呢。
“???”
虽然卫玠的古代宫斗理解学学的不够透彻,不够深入,但广陵王话里话外、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意思,他却还是能够听懂的——广陵王觉得卫熠不错,虽然大家都说卫熠不好,但他不嫌弃,和卫熠出个对象的。只不过碍于他爹现在还没结婚,他也不好越过去表露出过多的对卫熠的喜欢,但如果一定要选,他是倾向于娶卫熠当王妃的。所以他才会对卫玠多加照拂,像是对待一家人一样对待他。
这话槽多无口,卫玠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在心里道了一句,你看上我姐啥了?我让她改还不成吗?
就在卫玠的笑快挂不住之后,他才好不容易告别了广陵王,离开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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