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少女应了一声,手腕一翻,指间已多了一根模样古怪的铁丝。她将它插进门锁鼓捣了一会,便听见里面传来沉闷的咔哒一声。原本极轻的声音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听得人心中一紧。
薛抬手就要推门,衣角却突然被拉住了。他一低头,看见少女清亮的双眼,似乎透出些安抚的暖意。
他笑了笑,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不会有事的。”
麋鹿点点头,脸微微泛红。
薛极缓慢地将那道门推开一点,几人屏息闪了进去。
教堂里一片漆黑,只有深处隐约传来似乎是18号的脚步声。他们重新关上门,循着声响向里面摸去。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室内的布置渐渐显现出轮廓。薛凝神观望着,与记忆中迥然不同的布置,昭示了这十年间的变迁。
事实上,他在初到小镇时就调查了这教堂。少年时恩师莫名的惨死始终是一个沉重的结,连带着对那个金发神父的怀疑,深深埋藏在心里,连稍微思及都会呼吸困难。终于回到这里,等待他的却是一座全然陌生的建筑物。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本的教堂已被意外焚毁,如今这一座是在旧址上新建的。神职人员也早已更换,那金发神父则随着失火不知所踪。
对于薛,一并被焚毁的还有与那座教堂挂钩的种种谜团。
他以为自己从此失去了线索……
远远地,18号的背影停在了讲台前方。只见他弯下腰去,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忽然在一块地砖上用力一按。
那地砖立即陷了下去,与此同时,木制讲台无声地整个滑开到了一旁,露出了地板上的一个圆形洞口。18号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身形很快没入了地底。讲台随即滑回了原地,看上去一派无辜。
薛刹那间顿悟!
心念电转,他已经离开了藏身处,快步走到讲台前:“灰隼,你看清了吗?”
“当然。”懒洋洋的男人跟了过来,俯下身随手一戳,同样一块地砖登时下陷。
灰隼拥有一双能在黑暗中看到千米之外的眼睛。这等视力已经不属于弱小的人类了——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是人类。
圆形洞口静静张开在地上,如同一只贪婪的嘴,从里面透出了几许微光。几人围在洞口周围向下看去,一时间都在震惊中忘记了言语。
这是一口深不可测的竖井。沿着井壁,一级级的台阶连成了陡峭的旋转楼梯,从他们的位置竟望不到底。
薛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斑鸠留在地上,这底下很可能屏蔽了无线信号,一小时后如果我们还没有上来,你回去联系总部派人支援。”
“明白。”
薛暗暗攥拳,带头走了下去。
讲台在他们头顶缓缓合上,将他们关在了狭窄的空间里。这井壁上不知涂了什么材料,闪着幽绿的荧光,令人毛骨悚然。18号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他们只得摸索着向下走。
顺着楼梯不知绕了几圈之后,井壁上陡然出现了一道门。紧闭着的铁门旁边,嵌着一副电子密码锁的键盘。
麋鹿跃跃欲试地上前,却被薛一把拦住。年轻的长官用口型说:“往下走。”
那之后每转过几圈,他们便会遇到一道带着密码锁的门。这些门开口的朝向竟然不尽相同,薛想象着它们所代表的地下空间,不禁暗暗心惊。如此浩大的工程,不知花了多少年才完成,也不知是谁在利用它,进行着怎样的谋划。
千篇一律的台阶与门,让人的思维都渐渐迟钝下来。随着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远,恐惧的威压在身周一点点地累加。就在薛决定暂时撤退之时——
黑洞洞的枪口倏然抢至身前!
军人久经训练的身体在大脑之前作出了反应,他在千分之一秒内一矮身飞扑了上去,一记手刀直劈向对方的手肘!
☆、重逢(已修)
顾泽感冒了。
那天大雨之后,他一路湿淋淋地回到家,当晚就觉得不太对劲。顾泽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以为喝点热水睡上一觉便会没事。没想到一连拖了几天,这感冒非但不见好转,反而出现了往呼吸道感染之势。
此时站在录音棚里,顾泽能看见制作组的工作人员为难的表情。感冒会使一个人的鼻音加重,嗓子也有些喑哑。无论后期怎么用心处理,最后的声音还是会与平时有所差异。
对于声优来说,放任自己感冒几乎等同于玩忽职守。顾泽心下万分愧疚,却已无法补救。好在今天的这一集里薛先是跟踪,后是打斗,实际台词并不多。
一旁的显示屏里,薛与惊觉自己被跟踪的18号激斗正酣。狭窄的竖井令人放不开手脚,薛身后的同伴也无法上前帮忙,薛只得全凭一己之力,在逼仄空间中灵敏地进退,甚至努力不弄出声响。对方随时可能出声喊人,因此薛一上来就劈手夺下了他的枪支,随后手持利刃只攻不防,拼着受伤也要逼得对方来不及求援。
这一段对打节奏极快,跃动的身影令人眼花缭乱,锋刃的冷光似乎能划破屏幕。一众声优即使没有台词,也个个看得屏息凝神。
所以在画面突然被暂停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那个,顾先生,”工作人员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杯水,冒着袅袅热气:“请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顾泽惭愧得抬不起头来:“对不起……”
“哪里哪里,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感冒也是没办法的。”对方说着将杯子递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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