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笑面具也似地挂在脸上,竟然不觉得辛苦。
“年轻人血气方刚,偶然生起些冲动的心思很正常,但是——”
顾泽猛然抱住了他。
“舒容予。”对方近乎怆然地唤着,“那不是冲动,从来都不是,你真的不明白吗?”
顾泽豁出去般收紧怀抱,力气之大,舒容予只觉得骨头都被勒得生疼。“真的不明白吗?”
身体不听使唤,连指尖都无法移动分毫。嗓子仿佛被什么哽住了,试了几次都发不出声音。舒容予深深地换气,最终哑声出口的,却依旧是那一句:“我很抱歉……”
顾泽一低头堵上了对方的唇。
潮湿的空气在呼吸间滞重地交换,他的舌在对方来得及做出反应前长驱直入,勾起对方的舌尖粗暴而绝望地摩挲。舒容予挣扎着拼命向后躲闪,顾泽一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分出一只手来托住他的后脑按向自己,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舒容予睁着眼,情急之下用力一咬,顾泽的舌尖登时一阵尖锐的剧痛。他一瞬间疼出了眼泪,却固执地不肯缩回,那伤口随着动作摩擦过对方的舌上,淡淡的血腥气在两人口腔中弥漫开来,咸涩如同共饮的苦酒。
舒容予脱力般松开了牙关,任凭他摆布。
顾泽闭着眼流连不去,百般逗弄,换不到对方一丝回应。从头到尾,只是他一人的独舞。
伤口的剧痛被消磨成钝痛,习惯之后也就变得不易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顾泽终于松开了对方。
舒容予脸色煞白地倚在墙壁上,喘息片刻,突然转身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梯。
“前辈!”顾泽在他身后呼喊。但男人头也不回。
☆、避雨(已修)
顾泽迈开长腿在灰暗的街道上匆匆行走,目光牢牢锁定在前方百米开外的那道身影上,不曾稍离。
铅云如黑色浪潮翻滚在低垂天际,黏湿的热风鼓动着行人的衣角,遥远地平线上传来战鼓般令人揪心的雷声。街道两旁没带雨伞的路人都在四散寻找避雨处,视野里只有那个人的单薄背影独行而上,对身周的一切不闻不问,只顾一个劲地向前走。
顾泽加快步伐跟紧了那背影,却又不敢再拉近距离。
他还是跟来了,在舒容予夺路而逃之后。
来不及思量如何挽回,也没想清楚自己要挽回些什么,只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扎进人群中。
如同为了验证顾泽的担忧,舒容予的步履紊乱得不成章法,却又急迫得像在躲避洪水猛兽。接连过了两个路口,男人既不停顿也不转弯,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沿着这条路走到地老天荒。顾泽不近不远地跟着,一颗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明知道刚才那一吻冒犯得无以复加,却依旧没料到它对舒容予的冲击会这样大。顾泽不禁自嘲地想,或许在舒容予心中,自己除了后辈之外真的什么也不是。有过了那番僭越,他这辈子大概都不愿再面对自己了吧。
就在顾泽决定停步时,前方的舒容予忽然身形一顿。
男人低下头摸索了一阵,将手机凑到耳边,重新举步走了起来。
沉闷的雷声滚动不绝,街道上已是人影稀疏。前面的通话声淹没在身畔车声里,一个字都听不清楚。顾泽注视着舒容予听着电话走路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脑海中倏然浮现出舒容予给自己的第一份音频。
繁忙的街道,边打电话边开车的女人,由烦躁一点一点地累加到疯狂的情绪……
一滴冰冷的水珠砸在鼻尖上,惊醒了混沌的意识。
雨珠如同破城之军,在短暂的刺探敌情之后,轰然放开了声势。视野霎时间被雨帘模糊,连百米外的舒容予也成了依稀的影子。顾泽突然慌乱得难以自制,脚下的步伐越迈越大,只想赶上舒容予叫他停下,又怕对方听见自己的声音会更受刺激。
又一个十字路口隔断了前路,隐隐能看见对面亮着的是红灯。舒容予视而不见般径直朝前走。顾泽的心脏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拔腿向他奔去,口中终于喊了出来:“前辈!”
舒容予已经走到了横路中央,闻声猛然转身,震惊地看向他。视线对上的刹那,舒容予不由自主般后退了半步。
顾泽的瞳孔骤缩——在男人右边,橙黄的车灯丝毫没有减速的趋势,正在飞快靠近。
音频最后的刹车声幽冥般回荡在耳际。
顾泽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在车灯离两人只剩数米时扑到了舒容予身上,借着冲力将他往前带出了四五步,堪堪避过身后的车辆。舒容予踉跄着就要跌倒,顾泽一把揽住他,将人死死搂在怀里,一路拖回了街边。
这番折腾下来两人浑身都已被淋得透湿,顾泽惊魂未定地低头看向舒容予:“你——”
他顿住了。
舒容予的手中竟然还攥着那只手机。屏幕放出微光,显示通话还在继续。
沉默几秒,舒容予将它凑近耳边。
“对不起,刚才信号不好。”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惊吓,男人浑身都打着颤,握着手机的指节白得发青,惟独声音平稳到不起一丝波澜。
顾泽还保持着搂抱他的姿势,舒容予毫不反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保证。
“抱歉……
“明白了。我这就过去。
“再见。”
他挂断电话,慢慢收起手机,抬眼看向顾泽。
相对无言地静止片刻,顾泽松开手臂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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