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闪电就像是横亘时空的伤口,撕裂出古往今来多少冤魂。
陆寒的脸色没有了往日窝囊温吞的表情,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看着一道道的闪电由远及近,朝着这座老旧的藏身之处奔袭而来。
“咔嚓!咔嚓!”
闪电已经离得非常近了,陆寒摘下眼镜儿,仰望着被撕裂的苍穹,那声音近得仿佛他可以隐隐约约瞧见云层之上的尊神,正在对他展露出嗜血的狞笑。
“咔嚓!”
一个惊雷,直接劈在了离窗台不远处的花坛里!
残花败柳飞溅开来,有些残枝断叶竟然激射在了窗前的玻璃上,将老旧的窗口砸出了好几道裂痕。
“别站在那儿,很危险!”
就在陆寒有些仓皇无措的时候,忽然被人强悍有力地从窗边拉开,他回过头去,是张庶。
没有眼镜儿的隔断,他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隐隐紫气,那是圣人的颜色,三界五行,唯一可以将他从灭顶之灾中拯救出来的身份。
“咔嚓!”
一道惊雷终于冲破了陆寒布下的结界,从已经开始漏水的老旧顶棚直劈而下!
“小心!”
张庶按着陆寒的肩膀,把两人的身形都拉得很低,几乎把他抱在怀里,隐蔽在了廉价的布艺沙发后面,惊雷直接劈在了两个人刚在待过的地方,将那只大清乾隆御制的明黄色细瓷儿碗劈得粉碎!
“你……不……”
陆寒从张庶的怀中挣扎了出来,他想出言警告他,可是却被他死死地攥住了手腕。
和陆寒一样,甚至张庶自己也有点儿不太理解自己方才的行为,他向来是个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冷漠性子,因为这种寡淡的性格,才会得到了老太爷的赏识,将他召回族里担任皇朝娱乐的重要职务。
他看了看桌上的一片狼藉,剩下的大半锅阳春面还冒着热气,就算是为了一饭之恩吧,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好好吃过滚汤滚菜了。
惊雷还在不断地劈下,可是因为张庶的关系,连着六七道闪电都只是在破旧的草屋外围盘旋着,并没有能够再近陆寒的身,雷电似乎很不甘心,一直劈下了二十多道厉闪,才渐渐地偃旗息鼓,而外面倾盆如注的暴雨,也逐渐缓和了下来,变得淅淅沥沥、润物无声。
“呼……”
张庶和陆寒几乎同时长吁了一口气。
陆寒抖了抖自己沾满了尘埃的鸡窝头,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张庶,一身价值不菲的装备恐怕是报销了,更何况俊俏的脸上还残留着灰尘和落叶。
“谢谢你救了我。”
张庶总有一种他之后会说出什么“以身相许”的话来,干净利落地放开了他,后退了好几步。
他是个湿衣不乱步的君子,虽然满身的狼狈,却依然神色淡定地从西装马甲的口袋里拿出男士用的手帕,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和灰尘,抬头看了看被雷电击穿了的顶棚。
“记得找人糊棚。”
他抬脚要走,又回头看了看桌上饭盆儿里的阳春面,说也奇怪,屋子里这么狼藉,这碗面竟然没有被糟蹋,干干净净地摆在那里,还冒着热气。
“替我打包。”
……
一个月后。
小阳春天气,正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物种们几乎都在跃跃欲试,走在大街上,到处可以邂逅到“约吗?”的小眼神儿。
“嗝……”
胡瓜打着饱嗝儿,拿塑料袋提着一盒儿门钉肉饼和一盒儿爆肚儿回到了他和陆寒安身的小铺子里。
这几天年久失修的顶棚漏了,生意做不成,陆寒找来了糊棚的师傅帮忙修补,天天在家里盯着施工,胡瓜这回可是得了便宜,没有了活计,成日不着家,天天跟着刘半仙儿撸串儿喝瓶儿啤,到处游荡。
“老板,我回来啦。”
胡瓜也知道陆寒对于自己临阵脱逃的作风相当不满,还没等进门,就先顺着门缝儿把打包的饭菜递了进去,果然听见陆寒的声音急转直下,叹了口气道:“进来吧,师傅都收工了,到今儿就算是齐活,明儿歇一天就开张了,到时候有你忙的。”
“这么快啊……”
这回轮到胡瓜苦着一张脸,本来还和刘半仙儿约好了要去欢乐谷的,看来是不成了。
陆寒看着胡瓜吃瘪,扳回了一城,心里到底痛快些,不再理会胡瓜哀求假期,自个儿打开了方便餐盒儿,很没节操地打开里外套间,撩开前后槽牙,风卷残云吃了一个沟满壕平,方才满意地蜷缩在新买的沙发里面,拍了拍肚皮。
“哎,师傅临走的时候给接了电线,你上去把灯泡儿按上啊。”
陆寒一脸剥削阶级的嘴脸,颐指气使地说道。
“老板,你这是逮住了虾蟆还要攥出团粉来啊?小的我这个个头儿,够得着顶棚嘛?”
“哦哦,说的也是。”
陆寒是个讲理的首席执行官,绝对不会强人所难就是了,挺大的个子往地下一蹲,拍了拍自己的后脖梗子说道:“上来吧。”
胡瓜欢呼了一声,一纵身就跳上了陆寒的脖子。
胡瓜的身世还算是挺前卫的,搁在现在那叫做混血儿,是人狐相恋的结果,只可惜遇到了一个渣爹,知道他娘是狐狸精之后就吓得尿了裤子,把母子两个赶出了家门,偏偏他娘也是死心眼儿,情场失利之后万念俱灰,丢下年幼的胡瓜,自己进山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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